宣沛误以为千娆生气,越加着急地说:“真的!我敢发誓!如果我说了半句假话,就让我七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快打住吧,”千娆笑着打断道,“做你哥哥弟弟也太倒霉了,动不动就被你用来发誓。”
宣沛见她笑了,这才松了口气,说:“我这不是着急嘛,我是宁死也不肯娶那什么何三小姐的。一个从来也不认识的人,怎么娶?”
千娆听他说得决绝,忽然想起素鸳来,对叶云泽道:“哥,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要太难过。——素鸳她……死了。”
“素鸳?”出乎意料的,叶云泽似乎完全不知所云,他问,“素鸳是谁?”
“你……”千娆一阵心寒,“你不记得了?”
叶云泽想了想,显然是记不起来。千娆急切地说道:“是你请来谷里教我琴艺的那位琴师啊。你为了请她,甚至吃了龟息丸,你怎么能不记得了?”
“哦,是她,”叶云泽这才勉强记起,说道,“原来她叫素鸳。——你哥怎能真吃龟息丸?不过使了点障眼法罢了。这琴师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死了?”
千娆心里想说她是为你而死,可突然之间,她感到这句话就算说出来,也已毫无意义,反而非常可笑。
素鸳为哥哥而死,哥哥竟连她的名字也不记得。
“我也是偶然听说。”她低声道,同时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失望,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哥哥是不是凉薄了些?
她想起叶寒川腿上的伤,本来她觉得其中必然另有内情,可现在,她突然不敢确定了。
晚上,叶云泽来到千娆的屋子,问:“怎么样?这荒山野岭的,睡得着吗?要不要我陪你会儿?”
千娆看着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笑脸,忽然发现自己完全不像想像的那样了解他。他在谷外另有一个家,他有一对从未曾向她提起的师父师娘,他不知何时已成了亲,妻子甚至已怀有身孕。
所有的这些,作为所谓至亲的她竟一无所知。
此时的她已不知该如何去责备——她甚至已无心责备。
“哥,”她道,“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问便是,何时这般客气起来?”
“川哥哥右腿上的毒伤,是不是你和宣湛一同伤的?”
叶云泽脸上的笑容倏忽收敛。“叶寒川这样说?”他问。
“是不是?”
“是。”叶云泽爽快地承认了。
千娆心下一沉,又问:“是你暗算他?”
“我确实费了点心思,”叶云泽道,“否则如何伤得了他?”
“你……你可知宣湛的剑上喂了毒?”
“那毒本是我暗中所下,宣湛倒不知情。”
“为什么?”千娆直匪夷所思,“为什么要这样?川哥哥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亲哥哥,且不论现在他做了什么,两年前的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
叶云泽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注视了千娆好一会儿,才说道:“因为他本不是善类,也从来没有拿我当手足,就算废了他的腿也没什么可惜的。现在我只后悔,当初手下留情,没砍了他的脑袋。”
千娆的心揪紧起来,她着急地说:“他从小在落英山生活,很少与你接触,可这不代表你们不是手足。”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放逐到落英山吗?”叶云泽忽然说。
千娆一愣:“我以为你也不知道。”
“就算不知道,难道还不会猜吗?”叶云泽缓缓说,“我知道以往在落英山时他待你不错,但那时他真正的性情完全被拟佛心经掩盖,你对他根本一知半解。现在,他离开山谷已有六年,拟佛心经早已荒废,他渐渐变成了什么样,你如何能知道?你出谷后遇到他又有几天?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人,你看清了吗?”
千娆一时哑口无言。
“他终于还是露出本性,”叶云泽接着说,“才会回谷杀娘,砍下她的脑袋,在墙上留那么猖狂的字。”
千娆心下忽然一阵茫然。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