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身上有两层身份,鬼狱龙皇的兄弟,儒门剑皇的坐骑。
前者是客观事实,后者是自称,且引以为豪。
牠没有选择化形就是因为这个。
不体面?他们才多大,认识老大才多久,牠给老大代步时这些小家伙们还不知道在哪,又岂能明白牠的选择?
按照礼数,就算是夏主事当面,都得客客气气称呼夜云一句学兄。
因为在蔺重阳那边,一直都把牠当做学生。
但是,如果夜云非要较真,把自己放到师叔一辈也不是不行,总而言之,就是地位特殊。
这代表寂寞侯先前准备的应对方案,面对师伯时不一定能发挥作用,既然如此,似乎只有最后一条路能走了。
缩小的夜云只有尺许长,在前面引路,不是谁都有资格让牠落肩上。
虽然,寂寞侯知道那间院落在哪。
进入院中的夜云直接落在右手旁的桌面,因为霁无瑕坐在左边,对面的位置,则是留给身为当事人的寂寞侯。
他在踏入院中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
“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吧?”
“……”
听到这句话,寂寞侯本人并不意外,师伯在知道这件事后必然会猜到。
蔺重阳给对面的位置放了杯茶:“先坐。”
“多谢师伯。”
“见过师伯母。”
先与蔺重阳致谢,再与霁无瑕见礼,然后寂寞侯才入座。
霁无瑕出言询问道:“婚礼准备什么时候办?”
“这。”
本来,寂寞侯还觉得,进度是不是太快,直到他想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夏主事。
儒圣明德一脉老一辈热衷给后辈主持婚礼。
大部分情况下,谁打输谁去坐高堂,只有赢家才配给后辈主持婚礼,唯一的限制,就是后辈里成婚的人太少。
有迹象的人其实不少,就是硬拖着不成婚,很大一部分先天人对婚礼并不讲究。
问题在于他们这一脉人多,老人多,就像蔺重阳现在乐于看后辈成长,也乐于看后辈的乐子,他神色平静,看向坐在对面的年轻人:
“这什么这,君奉天准备入赘玉门世家,结果这么多年一点动静没有。”
“你呢?准备入赘风巫世家?”
“是。”寂寞侯颔首回应,显得十分坦然。
站在先天人的立场,入赘一事,并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与寻常人的入赘不同,因为大多数先天人都是孤身一人。
现在情况比从前好一些,但道理不变,入赘与否对先天人而言,基本没有影响,对某些特别好面子的人除外。
“然后就能顺其自然,把风巫世家绑到紫耀天朝的战车上,进而通过风渠略,与集境搭上线。”
蔺重阳顺着寂寞侯的思路继续说道:
“她与百里泣情投意合,在原有基础上,加一层名为联姻的关系,却也无妨,你和风无殊那姑娘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