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看这事可不简单,要不这样,让毅城明天跟我去一趟那个什么女同学家,要真是神经病,就算他们家倒霉,要真是有事,等我哥回来让他弄去,等那孩子病好了,回学校上课了,再让家长去解释解释,毅城不就也能回去了吗?”说实话,张国义从心眼里也不愿意再找学校了,虽说是局长秘书,但总找学校毕竟不是个事,而且这学校目前是越找离家越远,万一再远点需要住校,这初中孩子没人管,岂不是要闹翻天?
第二天正好是礼拜日,张国义开车带着张毅城来到了柳蒙蒙家。
“你好……我是市教育局的,来您家了解一下情况……”张国义把工作证递给开门的主妇。
“哦,是市里的同志啊……给你们添麻烦了……”主妇打开门,发现还跟了个小孩,“这是……”
“我是柳蒙蒙的同班同学,来慰问慰问她!”张毅城年纪虽小,但心眼不少,此时该说什么话,根本就不用张国义教。
“哦!快请进!”主妇满脸的愁容上略微有了些笑容,这个主妇不是别人,正是柳蒙蒙的母亲。
根据柳蒙蒙的母亲所说,家里本来有三间平房,两口子住一间,柳蒙蒙自己住一间,还富余一间,于是出租给了一个老大爷,好几年了都没什么事,但最近老大爷得了病,几个儿女都不管,老人家一时想不开,在房子里上吊了。最开始家里只是觉得别扭,但没想到没过两个月,女儿就出了这个事……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啊……”张国忠拿出烟道,“能抽烟吗?”
“我姓孙,您抽您的……”主妇的脸上迅速恢复了愁容,“带着孩子去过医院看了,大夫说是癔症,没法治啊……现在,蒙蒙只能捆着了……”说罢,主妇竟然呜呜的哭开了。
“您别怕,上级一定会给您想办法的……”张国义假模假式道,“能让我看一眼蒙蒙吗?”
孙太太带着张国义到了柳蒙蒙的屋里,只见柳蒙蒙正背对门口坐着,身上捆着好几圈麻绳,柳蒙蒙周围的墙上,都是一道一道的血印,而柳蒙蒙的双手,也是血淋淋的,听孙太太叙述,这是柳蒙蒙发狂时用双手抠墙皮所致。
张国义凑到柳蒙蒙跟前,伸手摸柳蒙蒙的肩膀,此时张毅城忽然大声一吼,“别碰!”张国义一听心中一动,刚想把手往回缩,只见柳蒙蒙忽然侧过头嗷的一声,照着张国义的手腕子就是一口,幸亏张国义反应快,一抽手躲开了,“我操,这孩子啥毛病?”转瞬,张国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哦,我是说,这孩子怎么还咬人?”
孙太太并不在乎,“就这样,她爸捆她都得带棉手套……”孙太太这么一说眼泪又下来了,“咸水沽、静海的先生(咸水沽是天津的郊区,静海县是天津市的郊县)都请过了,说是吊死鬼和蛇精,你说我不信这玩意吧,眼睁睁的医院就是看不好,你说这可怎办啊……”
“真是这样……”张国义喃喃道,转过头偷偷问张毅城,“毅城啊,你妈冤枉你了,我回去跟你妈说,咱走吧……”
“老伯,等等,柳蒙蒙挺奇怪的……”张毅城歪着脑袋,斜眼看着柳蒙蒙,“老伯,你得想办法让我看一眼她的脸……”
“你个小王八蛋,还嫌你闯的祸不够多啊……”张国义也不耐烦了,“赶紧跟我走!”说罢就要去拉张毅城的胳膊,可就在这时候,张毅城忽然快步到了柳蒙蒙的跟前,把头探出去看她的脸。
“唉!”张国义的心立即就提到嗓子眼了,倘若像刚才一样让侄子被咬上一口,回去可咋跟嫂子交待?“毅城!回来!”张国义赶忙上前一把拉回了张毅城。
“老伯,柳蒙蒙的病,我就能治……”车上,张毅城小大人般的和张国义叨叨。
“我告诉你,你爸回来之前,我不许你瞎胡闹……”张国义边开车边吓唬,“你要是敢瞎胡闹,你爸回来打折你腿我可不管……”
“老伯你不懂行……这东西也让我爸去,杀鸡焉用宰牛刀?”张毅城此时俨然一副小大人的语气,“老伯你能别告诉我妈么?”说罢张毅城在张国义旁边一通嘀咕。
“你说什么?”张国义开着车差点撞到隔离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