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方才上过树顶看过四周,他说,“两点方向有个坳口。”
在山里寻找水源,就记住水往低处流,山坳就很有可能会通到水道,下方或许会有溪流源头。
小花队伍里也有人插话道,“那附近我去找过,没有水,但确实像有个旱沟。”
雨季,水就会顺着沟流下去,最后汇入河谷,沿着沟走就对了。
胖子伸手一指,“那还等什么,冲啊!”
我一把拉住他,“如果我是你的敌人,那么杀机就会设在水道那里,山中河谷之地,必是两山相夹,地势低洼,水汽郁结,把人引到那里去,无论用弩下毒还是施放毒气都是上上之选。”
“。。。哇,你这思想好阴暗,请问你是贾诩什么人?这么歹毒的招数怎么不在我们营地用?”
“他们就是要把我们引到深处,营地离外界还是太近了,在这里,即便我们全死了也无人知晓,原始森林腹地,我们烂光了也不会有人来。”
“有道理,你这算不算预判了对方的预判?”胖子问我,“万一对方预判你预判到了他的预判怎么办?”
呃,那就只能赌一把,狭路相逢勇者胜,见招拆招,棋高者赢。
小花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出声道,“Stop!你俩打住,相声咱们回北京再说,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胖子低声说,“他都瞎了还眼前呢。”
差点忘了,一个小时应该过了,闷油瓶帮我把领巾解下来,我的眼睛还是疼的,而且看出去又是影影绰绰,视野发红,看来是我之前的潜水病叠加气体刺激,反而更严重了,他问我,“符呢?”
扔了。
闷油瓶很无奈,又把领巾给我系上了,片刻之后,张千军万马被叫过来,他带着怨气给我眼睛上药水,有种冰片的味道,“真是浪费我的好东西!一小时后摘,不行的话,再滴点再过一小时。”
赤脚庸医看眼病,好坏随缘是么?药水打湿领巾,小花估计再不能要了。
虽然危险但还是要走河谷水道才有可能出去,最后商定把人分成两队,一队小花瞎子带着沿河谷前进,一队我们带着在山林里随时接应。
互为援依,怎么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我们先找到旱沟所在,沿着水迹找下去,果然走了很久发现前方地形陷了下去,两边都是高大的树冠,但能听到水声淙淙,河谷到了。
胖子跟我形容一下,是一个U形的小河坳,河道很窄,条石乱布,杂草丛生,这里应该离溪流的源头很近,往下游去,溪水汇流的多了,河道才慢慢宽了起来。
走了一段路,河谷里的人发信号说吃不消了,石乱滩滑,水草比人都高,还有蚂蝗和虫子,一边挥刀开路一边攀上爬下,太辛苦了,于是闷油瓶带几个人下去。
然后换小张哥和张千军万马带几个人回到林子里来,都被虫子咬到脸都肿了。
“你方才说这山里有几家的手笔,什么意思?”
小张哥问我。
“你没看到么,你们张家的青铜铃铛,和另外一种铃铛,还有布置磁石,每一种背后应该都有一档子人,互相配合的还不错。机关设置不易,且踩且珍惜。”
当然最大的手笔是把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的人,他背后必然也有一股势力,是智力或者财力上压倒性的存在,把我们和所有人都算计在他手里。
小张哥咋舌,“冲瞎子他们来的么,到底做了什么恶事遭天谴了?要不我们干脆甩手走人吧,我和族长还是很有把握把你俩带出去的。”
夺了天地之功,该遭天谴的应该是我们,小花瞎子是被我们连累,但这些话我是不会跟他说的。
胖子冷笑一声,“要走你自己走,我等着给你收尸。那瞎子,是吴邪亲师傅,花儿爷,吴邪亲发小,过命的交情,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扔了你们都不会扔下他们。”
小张哥也不生气,他也不是真的要走,听完就笑了,“试试你们,这份决心还凑合,那就勉强风雨同舟共患难吧,族长忙不过来,你也试着使唤使唤我,我也很好用。”
这算什么,投诚吗,张千军万马不满的哼了一声。
“行,你先开个路。”
林子里靠近河谷也都是密草藤蔓,几无落脚之地,小张哥跟人借了把菜刀,带几个人一边走一边清理藤条和蒿草。他的力气很大,刀也舞得呼啸生风,我心说听他挥刀这动静,肯定也会是个好厨子。
张千军万马倍感冷落,忍不住祭了张符,应该是生了火来烧草,我看到模糊的火光燃起。
大家七手八脚把火踩灭了,然后他就被骂一通,闲置了。
山林里纵火,嫌命太长了是吧。
河谷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哨,是张家的暗号,小张哥听到立即把我们这边叫停了,“等着,族长那边有情况,我下去看看。”
随后他消失在蒿草间,过了好一会他又回来了,胖子说他身上都挂了彩,像是跟谁打了一架。
小张哥过来跟我们说道,“前面河道不能走了,水草里全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