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伸手解下闷油瓶的背包,从里面翻出张金钱的水下无人机。
我们在穹顶气室整理装备,张金钱大部分私人装备我们都给他留下了,算是放在这里永远陪着他,若他有闲暇,还能飘上来看看。
我们也都跟他交换了一样东西作为朋友之间的信物,我留下的是一把瑞士军刀,他的短刀丢了,我的留给他防身,然后取走了他的手表。
胖子把他私藏在身上的整包烟留下了,他一直贴着心脏放在防水袋里,藏得好好的。然后他想带走无人机,因为这东西太贵了,他觉得可惜,就以缅怀故人的名义抱紧了,死活不肯扔下,我劝了他不听,最后只好由着他。
想来张金钱如今也不在乎这些俗物了。
闷油瓶翻出来一张纸币,折了一只小小的船,放进他的背包,让他远行归家,得有舟渡。
我们没有黄纸,只能这样略寄哀思。
只有闷油瓶什么都没拿,背包里有一只金属盒子,装着张金钱一只断手,手里握紧温暖的七彩火珠,还是他亲手取出来的。
希望能把这份暖意带给他的灵体,能抵御水下那无边的寒冷和阴湿。
闷油瓶托着背包浮在水面上,看我凭着记忆开始组装,胖子连上线缆和基站,我们没有人拿张金钱的手机,私人的东西都藏着秘密,而那些秘密应该只属于他自己。
所以我们并没有手机屏幕跟无人机联网来显示画面,就只能靠手柄来盲操。
开机,不知道它能撑多远,撑多久,希望它争气吧,能替他的主人最后做一回向导,善始而善终,把我们三个带回家去。
胖子入水把无人机送进孔洞,我们看着它跌跌撞撞游向黑暗深处,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好在它可以360度随意移动,终于还是磨磨蹭蹭的走远了。
突然我感觉它开始走的特别丝滑,似乎上下前后左右全部开阔起来,看来终于出去了,我跟胖子击了个掌,接着又开始犯愁,有什么用呢?
它是出去了,可我们跟不过去啊!
最惨的是,它很快就没电了,竟然连浮上水面跟外面的人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无人机再无回应,跟它的主人一样在水里沉寂,我和胖子呆了半晌。
感觉刚才不过是无人机回光返照一样。
“死定了。”
胖子回头看着我和闷油瓶,表情很沮丧,“好消息是虽然水肺空了,但我们现在有很多很多空气,可以吸到饿死。坏消息是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踩水,累了困了,沉水里去就淹死了,可能活不到饿死。”
我看向闷油瓶,他向我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肌肉,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但我绝不会,我宁愿死。
已尽人事,且听天命吧,这荒郊野岭连个人影都没有,就算无人机浮上去又找谁求救去?它又不可能飞到县城酒店,去找小花和黑瞎子。
闷油瓶拔出小黑金,下水砍了几下,嗯,精神可嘉,但这种行为不支持不鼓励,会饿的更快。
不知过了多久,我真的要累挺了,又饿又困。
“坚持住,吴邪。”
闷油瓶说着搂住我,让我靠住他的肩膀,胖子也累瘫了,上来就抱住闷油瓶的腰。
两个挂件一左一右差点把闷油瓶给按水里去,逼得他找了个石缝,直接一用力把小黑金插了进去,然后挂在上面,三个人勉强支撑。
就在这时胖子发现无人机线缆开始疯狂转动起来,惊叫出声,“卧槽!二十多万的无人机!遭了贼啦!天杀的!”
然后他急了,过去拽着线缆不放。
“放手!”我吼他。
外面有人发现无人机了,无论是谁,都是希望。
胖子也明白过来,立即把手松开了,我拽了几下线缆,用摩斯电码发送求救信号,过了一会,外面的人也晃动线缆回应了几下。
我吐了口气,看向他俩,“是小哥的超级迷弟来了。”
张金钱在最后又救了我们一回。
前后两声深水洞穴石壁爆破,无人机驱动轰鸣穿过孔洞也只有短短几分钟,能循着这些细碎的声音找过来,这世上可能只有刘丧一个,估计他的耳朵也开到最大功率了。
无人机失去动力安静的沉在水底,就算潜到跟前都不一定能发现它,他们这么快就能找到,刘丧不是一个人,小花他们可能也来了。
过了一会,外面的人拽电缆示意让我们等待,胖子猜测他们估计是去拿许可,调配炸药去了。
山是不可以随便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