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恒心有戚戚焉,舒口气,而后将睡梦中的祁静鸢搂在怀里,虽然番王无所不用其极,但他也能听得出,番王弦外之音是欲放过祁静鸢,那他也就放心了。
半夜,后宫之中
祁修年收到匿名挑战书一封,内容如下——三日后,太子峰决一死战。
条件:其一,三日内,城门昼夜大开,只许出不许进;其二:携祁静鸢亲娘一同前往太子峰。倘若不从,那三日后,祁静鸢与席子恒的项上人头自会挂在城门之上。切记,必须是祁静鸢的亲娘,否则这两名人质必死无疑。
祁修年终于等到这封挑战书,他折起信函放入袖口。侧头注视床榻上的吱吱,她的眼眶红肿,面无血色,憔悴不堪,在梦中喃喃喊着儿子与席子恒的名字,一个名字喊一次,似乎在梦里都不愿分出轻重。
他蹑手蹑脚坐到床边,轻顺着吱吱已哭湿的发鬓……他最怕牵扯上吱吱,本想接到挑战书后暗中前往,可贼人却指名道姓要求吱吱陪同,不难预见会上演一场何其残忍的戏码。
叶思蕊感到祁修年的触碰,敏感地猛然坐起身询问:“有消息了么?”
祁修年应了声:“不过……”
“没有不过,咱们现在就走。”叶思蕊迫不及待地跳下床,她会不小心睡着,正是因为形影不离的跟在祁修年身边,毕竟她了解他,唯恐他丢下自己一人去冒险。
祁修年悠悠叹口气:“朕会带你去,养足精神更重要。”他将信函交给吱吱审阅:“你自己看,朕即便不想带你去也不行。”
待叶思蕊看完信函,狐疑地皱起眉:“不是你伪造的吧?绑匪为什么会要我去,还切记?”
祁修年无力地扬起唇:“唉,贼人体恤朕的心情,怕朕在地府一人感到孤单寂寞吧。”
叶思蕊可无心说笑:“别开口闭口死不死的,天无绝人之路。”她虽然毫无头绪,但还没迎战不能先搞消极:“我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哥和儿子出事,你们都给我好好活着。”
祁修年笑而不语,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其实这是一场无悬念的战斗。对方意图明确,只想要皇上的命,还要让皇上在临时前,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伤心欲绝。但为了吱吱,为了儿子,为了席子恒,他明知是有去无回的死路,又别无选择。
叶思蕊本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主,所以,立刻命熟悉山路的人先画下太子峰地形图。看完图之后,她才知道,太子峰乃位于城外最高的一座山峰,山石陡峭寸草不生,所以无法事先埋伏人马。敌人很狡猾,她要是有手枪就好了,一枪崩了那牲口。
……
祁修年按书信中的指示大开城门。当大批蒙古人乔装离开城池后,只剩下番王与三名生死护卫留守。三名护卫按番王的命令在太子峰上搭建一座奇怪的巨型支架,除了番王知晓这木支架作何用,其余人依旧蒙在鼓里。
而这几日,祁修年就如没事人似地该吃该睡不耽误,可叶思蕊想见他一面变得很难。
直到三日之后
祁修年才显身于叶思蕊面前。
他一袭白色镶金边的武士装,光泽耀眼。手持一把雕龙宝剑,一根龙纹金簪插于发缵中央,金线绣成的猛龙在丝滑的衣衫上盘云直上,龙形张牙利爪,气势磅礴,威猛又不失高雅。
叶思蕊看得有些呆滞,祁修年太有型了,哥们要选美去啊喂?!
他向叶思蕊伸出手,今日笑得极为温柔:“还未到约定时辰,先陪朕走走。”
叶思蕊不由自主抬起手,搭在他温暖的掌心中,两人手拉着手,漫步在安谧的花园之中。
“朕问你一问题,你莫做考虑便回答。”
“……嗯。”
太子峰
“倘若我们三个男人同时坠崖,但你只能救一个,你会先救谁?”
三个人,当然是指哥,儿子,他自己。
叶思蕊并未做多考虑,抿了抿唇:“对不起祁修年,我会救哥……因为……”
祁修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眸中掠过一丝黯然,随后又扬起唇笑了笑:“朕知晓了。”
叶思蕊明显感到,在她回答问题时,祁修年的手指颤了下,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可哥哥是她必须救的人,她都无法让自己犹豫半秒。
“我带你去吃炒肝吧,京城很出名的小吃。”她即刻转移话题。
祁修年挑起眉:“不好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