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睨了祁修年一眼:“主子,后宫女子上千,您这找法实属大海捞针呐。”
“即便是海,针也在其中吧?”祁修年扬唇一笑,随后前行。他昨晚回寝宫后心里一直在闹别扭。主要是那女子的态度和语气让他心中感到不舒服,好似一副极不情愿的意思。当小路子帮他更衣时,他无意中看到裤管上沾染的一汪血红,虽那女子是处子之身再正常不过,可他居然开始惦记人家姑娘相貌如何,反而小有后悔未能当面问清楚。
小路子自然不了解来龙去脉,但大概摸索出一二,因为他也看到黄袍上的血迹,难得废寝忘食的皇上有这念想,这可是好事:“那您多回忆点,否则奴才怎帮您找人?”
祁修年驻足想了想,手指横在胸前处:“个头也就到朕这。”
小路子嘴角一抽,祁修年身材高挑,看谁都是俯视:“后宫有九百九都是这个头。就是天黑您未看清,但衣着总得有吧?”
“……”祁修年若有所思地缓慢摇头。
小路子当场傻眼,忍了一会儿,还是扶墙偷笑:“不能是光着身子满院子跑吧?”
“正是。”
“……”小路子顿时呛咳一声:“奴才怎越听越玄乎啊,怕是鬼吧?”
祁修年故作一本正经道:“有可能。”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小路子后脖领,他搓了搓胳臂,怯懦地向祁修年身边凑了凑:“主,主子,您别说笑了,奴才胆小……”
“不做亏心不怕鬼敲门,你定是背着朕做了坏事。”祁修年挑起眉有所指道。
小路子愕然一惊,何事都瞒不过小狐狸的眼睛,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就藏了这么一张,才一百两,您也忒……”话音未落,祁修年一把将银票揣进自己袖口里:“缺银子花找朕要,这乃贿银,贪小便宜吃大亏,万一落人口舌你担待得起吗?”
小路子嘟着嘴不高兴,几十万两都冲国库了,一个小芝麻都不给他留:“您可真谨慎。”
祁修年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这小子真藏了银子,虽说是张小银票,但也证明此次贿银数目格外庞大,否则小路子也不敢随意抓一张藏兜里。官官相护防不胜防,看来今年科举考,他必须亲自把关。
祁修年撞了小路子肩膀一下:“瞧你那小家子气劲儿,去户部领五百两,朕翻倍赔你。”
小路子整个一没心没肺,这会又高兴了:“嘿嘿……还是主子对奴才好。”
祁修年不以为然浅笑:“考了六日,选出几个了?”
说到正事,小路子不敢嬉皮笑脸:“今年科考可谓人才济济,其中有一百八十七位学子已被纳入暂定名册,单京城里就出了三十六位。”
祁修年很满意这结果,国泰民安便读书,这是他所希望见到地和谐局面:“对那些官宦之子审批严格点,他们更有条件念书。”
“遵旨。”小路子领命行礼,他其实打心底里尊敬皇上,毕竟宫里的奴仆皆出身卑微,皇上在为人处事方面却是一视同仁,这点令当奴才的他们,心里总是暖融融的。
“你还戳在这作甚?去查那女鬼的身份啊。”聊完正经事,就该说不正经的,祁修年从来都分得很清楚。
“……”这事比选秀还头疼:“那主子记得是哪种材质的锁片吗?”
祁修年伸手比划一下,欲言又止地垂下肩膀:“形状挺怪异,不过朕好似对那形状有点印象,但就是记不起来,边边角角有花纹那种。”
跟没说一样。
“得了,奴才想办法吧,不劳烦主子费神了。”小路子硬着头皮应下,皇上初次对女子感兴趣,他也不好泼冷水,而且皇太后那边还等着跑皇孙呢。
祁修年手里把玩着玉珠串:“对了,那女子口气不好,回话愣头愣脑的。”
又是一条没实质意义的线索。
同一时间的贺贵妃寝宫内,依旧闹得鸡飞狗跳。何止贺贵妃宫乱成粥,各个嫔妃的院落都在上演同样的戏码,皇上一句话,谁都不敢怠慢,更期盼那个拥有锁片的女子是自己。
叶思蕊则不去理会不绝于耳的嘈杂声,楞是趴在床底下迷瞪了一觉。她打算睡足了就去画皇宫地形图,然后晚上溜之大吉,这里真不是好人待的地方。
贺贵妃压根就没锁片,那种孩童戴的东西怎会带入后宫?她就算把房顶掀起了也只有瓦片。“小凳子死哪去了?叫他上树找找!”
“……”叶思蕊顺床底下斜眼看去,小闺女疯了吧?
当然,叶思蕊还是被推搡着上了树,她幸好有点功夫底子,但这副小身板遭人蹂躏实在没什么力气,她艰难地爬上树,糊弄地看了一眼:“主子,此处没有啊。”
“上房!”
舅舅个礼帽的,她是猴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