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ˊVX$X8眼瞅着陆老夫人阵阵迷茫与懊恼,卫离善解人意地道:“老夫人是不是以为自己白打了?放心,绝对不会白打的,您这是在替皇上出气啊!陆老夫人大义啊!”
卫离说着大义,同时还冲着陆老夫人鞠了一躬,整得老夫人一种使命感还油然而生了呢!卫离看向陆萧元,冷哼一声,“可真行,朝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皇家撕破脸,装都不装了?到底怎么想的?”
陆萧元愈发的烦躁,他觉得自己不但受不了家里这个老太太,也快要受不了卫离了。或者说得更直白些,他是受不了这个朝廷了。最近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一些从前不着急的事现在也变得着急起来,甚至今天一直没出来,也确实是如卫离所说,装都不想装了。但不想归不想,他自己也知道,眼下跟朝廷翻脸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哪怕他已经做了一些准备,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依然不够成熟,没有十成的把握。他连降官降品都接受不了,又怎么能接受死亡呢?且再忍忍吧!他看了康氏一眼,见康氏正冲着他轻轻摇头,便知康氏也是一样的意思。于是用了云婉儿先前说的法子,疲惫地冲着卫离揖了手说:“卫公公言重了,并非卫公公所想那般。本相虽被降了官阶,却也不至于因此记恨皇上,更不会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本相只是……只是病了,怕过了病气给贵客,这才不敢出来。”
他说到这里,还咳嗽了几声,以示自己真的是生了病。云婉儿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赶紧上前去扶他,也委屈巴巴地跟卫离说:“老爷真的病了,这几日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老爷十分痛心,几夜都没睡好觉。今早又突然变天,老爷一下就染了风寒。公公,您千万别怪我家老爷,他心里比谁都着急。”
卫离“哦”了一声,“病了。那病了就得看大夫啊!不如咱家去请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给左相大人瞧瞧?放心,虽然左相大人如今只是个三品官,动用不起太医了,但家里不是有永安县主在么,太医院冲着永安县主的面子,也会过来给左相大人瞧瞧病的。”
云婉儿愣了一下,然后赶紧道:“不,不麻烦太医大人了,我们自己请大夫瞧瞧就好。”
她知道不能请太医,因为陆萧元是装病,一请太医不就露馅了么!卫离又哼了一声,“是不想请,还是不敢请啊?这位……应该叫姑娘还是应该叫夫人的,你刚才说话都结巴了,是不是撒谎才会结巴?”
云婉儿立即又说了句:“没有,我没有撒谎,我家老爷真的病了。”
卫离笑了,“这下更是此地无银了。”
陆萧元瞪了云婉儿一眼,陆老夫人也瞪了云婉儿一眼,云婉儿当时就不敢再说话了。陆萧元还在咳嗽,同时人也表现得十分虚弱,半个人都靠在云婉儿身上。江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是我们不配被左相大人接待,也不必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我们。毕竟咱们都不瞎,左相大人才出来时中气十足的,怎么这会儿连站都站不住了呢?你这个病来得也太猛了些,怕不是什么好病吧?若不是好病,可得搬出京城去避疾。”
卫离接着说:“行了陆相,既然前面都没装,现在也用不着演这个戏。咱家今儿也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出不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区别就是不出来是背后挨骂,出来就是当面挨骂。”
他说完这些话,就不再搭理陆萧元,终于步入正题,开始跟陆辞秋说话了。陆萧元再次亲眼见证了卫离这位变脸大师的绝活,好么,身子一转,脸色也转,马上多云转晴,冲着陆辞秋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县主,生辰快乐啊!奴才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惦记着这个事儿,皇上也是半宿都没睡好,早早就起来张罗着给县主您准备生辰礼物。”
陆辞秋听着这话有些奇怪,她上前半步,小声问卫离:“皇上给我准备生辰礼物?为啥啊?我收拾了前太子,还收拾了冯天春,他最近不是挺不待见我的么!”
卫离苦笑了一下说:“怎么可能不待见您,皇上那都是……唉,有些人他们就是过客,过去了就完事了。或许当时有点儿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能一直不舒服不是。皇上到底是皇上,他明白什么是过去,什么是将来。那县主您说,是过去重要还是将来重要啊?那肯定是将来重要。对吧?所以皇上他还得顾着将来,至于过去的那些人,结局都已经注定,还是他们自己作的,皇上还能赖到谁身上啊?再说,不是还有十一殿下和皇后娘娘呢么,但凡皇上他敢给您脸色看,十一殿下和皇后娘娘就也能给他脸色看,他想过好日子就必须得对您好。”
陆辞秋懂了,“合着不是皇上想给我生辰礼物,他是看在皇后娘娘和十一殿下的面子上,不得不给我生辰礼物。我这个逻辑是正确的吧?”
卫离愣了一下,苦笑着道:“县主您这个逻辑可真是棒棒的!奴才虽然想提醒您好歹他还是皇上,多少也得给他留些面子。但毕竟奴才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有些事他错了就是错了,怎么开脱他也是错了。所以县主您这个逻辑奴才觉得也是对的。”
陆辞秋点点头,“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感谢皇上,应该感谢皇后娘娘和十一殿下。”
卫离笑呵呵地说:“对,咱们不感谢他。那县主就听赏吧!”
陆辞秋“哦”了一声,后退一步就准备跪下,却被卫离给扶住了。“县主不必跪,皇上说了,以后都是一家人,这些话也不必像圣旨一样的说给您听。他让奴才转告县主,今日您满十五岁的生辰,这个生辰与以往的生辰不同,以往可以不贺,但及笄不能不贺。皇上还说了,有些事,都是陈年积下来的恩怨,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一个人两个人也说不清楚。一件事情吧,有时候看着是这么回事,但实际上却是那么回事。即使是当事人自己,也不能把所有事情都看透。他说他处在那个位置上,要操心的除了天下安危,还有前朝后宫,各个方面都需要平衡,稍有不慎就会起乱,甚至会万劫不复。皇上希望县主您不要记恨他,就算不相信他是身不由己,至少也要相信他是真心实意为了十一殿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