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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堂激动得直搓手,“是欢州那个罗家吗?若真有欢州罗家的账房过来帮忙,那可就太好了。东家您说得没错,罗家的确有自己的一套作帐方式,但听闻是不外传的。不过在下定会好好跟着先生学习,就算学不到罗家的独门本事,至少也得学一套更好的方法。”
周明堂这边算是安排明白了,其他人也觉得日后基本可以无忧。因为只要不违反条约,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做事,能一直跟着陆二小姐做事,想想都让人觉得高兴。何况这回春堂还这么的好,二小姐还给他们租了房子住,还会给他们养老银子。他们本来就一心想在这回春堂一直做下去,如今这个心愿得到了保证,所有人都开心。包括那四个签着死契过来的小伙计,此时也跟着开心起来。因为听说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是名震京城的陆二小姐,是难民营里那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能跟着这样的人,即使为奴也是好的吧?于是他们也用力地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好好做事,也一定会遵守这里的规矩。虽然他们没有雇工合约,但身契在陆二小姐手里,生死都由陆二小姐掌握,所以他们也一定会听话的,绝不给回春堂丢脸,也不给回春堂惹麻烦。陆辞秋心里自有一番打算,这四人虽签了死契,但在她这里,卖身契这种东西并没有古代人看得那么重。若这四个年轻人能够好好做事,也都是品德高尚的人,她不介意将卖身契还回去,再重新签定雇工合约。但这事儿现在不能说,她总得确定这些人的实际品性,才好做进一步打算。今日没白忙活,虽然打从她进了回春堂起就一直没闲着,即使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在琢磨医馆里还缺什么少什么。但至少这一日完成的事情还是挺多的,掌柜也找到了,伙计也有了,万事俱备,只欠开张。傍晚时分,霜华回来,当着周明堂等人的面告诉陆辞秋:“那个牙婆已经被送到官府了,奴婢跟府尹大人说了前因后果,不但说了小茹姑娘的事,还说了这个先生和这几个年轻人的事。府尹大人说一定严查,不但扣押了牙婆,也暂封了那间牙行。奴婢得知咱们租下来的那几个小院子,竟都是牙行自己的,并不是代他人租赁,所以就想问问小姐,咱们要不要将那几处院子买下来?现如今那个牙行被官府接了手,咱们要是买,直接交银子给官府就行了,价钱十分公道。”
陆辞秋觉得可行,便将这件事情交给周明堂去处理,并且让霜华将回春堂这边的事情跟周明堂交待一下,目前筹备开张期间还缺什么少什么,两人也商量着拉出单子。现如今周明堂已经算是回春堂的掌柜了,手底下又有四位伙计,许多事情都可以交待下去做,陆辞秋和霜华算是解脱了出来,两人也松了口气。听闻宅院要买下,大夫们也很高兴。毕竟租人家的总不如住自己家的,东家自己买下的院子,他们可以放心住着,也放心将自己的医书之类的东西放到里面,不需要担心什么时候主人家不想租了,将他们赶走。终于在天黑之前,陆辞秋离开了回春堂。出门时就看到门外停着四辆马车,全部都是两匹马拉着的大车。有个小厮见她出来了,赶紧上前招呼:“二小姐!”
陆辞秋看着眼熟,霜华倒是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六角,你怎么来了?”
陆辞秋也想起来了,哦,这小厮名叫六角,是二房那边的仆人。那六角跟霜华打了招呼,然后直奔着陆辞秋走过来,行了礼道:“二小姐,二老爷让奴才给您送马车。这有四辆马车,都是今日现套的。车厢虽然买的现成的,但也是全新的。二老爷说了,两辆给您往城外接送人,两辆是给医馆留着运送病人的。另外还有四名车夫,刚在牙行买的。呵呵,巧了,正买到一半的时候官府来查封,听说是二小姐端了那个黑窝点儿,官差一听说是给回春堂买车夫,直接让奴才自己选几个好的,然后把卖身契挑出来,银子都没要,就让奴才把人给带出来了。”
霜华听得直笑,“合着这家牙行今日被咱们给包圆了。”
周明堂也听笑了,“开黑店的活该倒霉,也是他们的气运到头了。”
六角笑着说:“这四名车夫反正奴才看着还行,但具体怎样还得二小姐您细品。这是身契,您收好。”
他将四张卖身契递给陆辞秋,然后又说,“二小姐回府吗?要是回府,顺便把奴才也带回去吧!奴才没有马车了。”
陆辞秋笑笑,“好。”
几人坐上了来时的马车,六角在车厢外同车夫坐在一起,一边赶车一边听那车夫说:“真羡慕你能跟着二房做事,听说二房那边规矩少,只要人品好,就都能得到二夫人和二老爷的重用。不像咱们在大院儿做事的,稍有不甚就要挨骂,还要被扣例钱。”
六角就说:“我确实是命好,能被二老爷买回家里,听说大院儿的奴才过得都一般般,也是苦了你们了。”
霜华听着他们说话,便对陆辞秋说:“小姐也该寻个固定的车夫,就是马车最好也有咱们自己的,这样一来用起来方便,二来也能防止有人在车上动手脚。”
上次落云寺的事给霜华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她现在都落下毛病了,出门之前必检查马车。可她毕竟不专业,检查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只要坐在车厢里她就紧张,总感觉有人要害她们。陆辞秋倒是也有这个想法,于是就跟霜华说:“那个牙行不是端了嘛!明日你再去一趟,看看还能买点什么。不只是马车,如果有价钱合适的宅院,咱们也可以再买一些。特别是庄子,城外若是有庄子和良田,包括山头,能买的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