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寒只淡淡地扫了黄秋广一眼,就把视线落在放在办公桌上的三个娃娃身上。一二三这会儿一动不动的充当玩具娃娃,面上的表情要多无辜就有无辜。
它们也看到夏孤寒进来了,身体明显的抖动了一下,碍于现场还有其他人在,也不敢动,却还是偷偷地动了动眼珠子,悄无声息地挪了挪身体,慢慢背对着夏孤寒。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夏孤寒微微勾了勾唇角,暂时不和它们计较。
正好被黄秋广母亲指着鼻子骂的警察看到夏孤寒了,明显松了一口气,赶紧抬手,“夏老板,你来了!”
话落,马上朝夏孤寒走过来,和夏孤寒简单地说了之前的情况。
当时黄秋广把香火店的门砸得梆梆作响,附近的居民肯定是听到了,但是见黄秋广那么大一个个子,喝得醉醺醺的,手里还拿着铁锹,就没敢上前阻止,偷偷打电话报警。
派出所就在揽月巷附近,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但见到的景象和群众说的却有所不同,那时候黄秋广已经没在砸门了,他身上挂着三个玩具娃娃,不断在地上打滚哀嚎,最后甚至跪在地上,朝着香火店的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铁锹倒是扔在一旁,似乎没派上用武之地。
警察正打算想办法把黄秋广带回派出所,黄秋广突然安静下来,木愣愣地看着香火店的大门,一会儿之后,转身面向警察,并且伸出双手,呆滞地说道:“我错了,带我走吧。”
大晚上的,几个警察被黄秋广的反应搞得瘆得慌,那时候他们还站在一家香火店门口,诡异感直接加倍。
黄秋广被警察带回派出所,挂在他身上的三个娃娃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回香火店,也只能跟着去派出所一趟。
谁知道一直很反常的黄秋广被带到派出所之后更反常了,先是疯了一般把身上的娃娃撕扯下来,然后躲在警察身后,指着娃娃哭喊着娃娃要杀他,让警察赶紧杀了三个娃娃。
还是所里的女警看不下去,把三个娃娃捡起来,娃娃虽然诡异了一点,但看久了也很可爱啊,怎么可能“杀”人?黄秋广肯定是喝醉了发酒疯。
没人相信黄秋广的话,但看他疯的厉害,警察只能暂时把他控制起来,通知他的家人过来。
哪成想黄秋广的母亲更是个奇葩,一进来见儿子被控制住,就叉着腰骂起来了。黄秋广说什么,她信什么,嗓子里装了扩音器似的,把派出所的所有警察都骂了一遍。
因为夏孤寒的香火店并没有财产损失,黄秋广也没有伤到人,这件事处理起来就比较简单,让黄秋广和夏孤寒道个歉,警方再口头教育一下黄秋广,这件事就可以揭过去了。
偏偏做错事的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仅不觉得自已错了,还想向受害者讨回公道。
见到夏孤寒来了,黄秋广的母亲不顾正在给夏孤寒讲解案情的警察,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把推开警察,把火力集中在夏孤寒身上。
她指着办公桌上的一二三说道:“这三个娃娃是你的吧?你的娃娃把我儿子打了,要怎么赔?”
夏孤寒打了一个哈欠,连眼神都没给她,径自和警察说道:“既然我的店没事,我就带它们回去了。”
夏孤寒是受害者,他不追究警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行,那夏老板你和我过来做个简单的笔录,就可以回去了。”
“麻烦了。”
夏孤寒饶过黄秋广的母亲,走向办公桌。
黄秋广的母亲却不想放过夏孤寒,伸手就去抓夏孤寒。
夏孤寒明明就站在自已面前,她却怎么也碰不到他,想要开口说话,嘴巴能张,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夏孤寒懒得和这对母子争吵,最方便快捷的办法自然就是让她说不出话来。
黄秋广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瑟缩了一下,竟是不敢上前为他妈说一句话。
没了黄秋广母亲的阻挠,夏孤寒很快就做完笔录,抱回浑身僵硬的三只小的,慢悠悠地离开派出所。
他也为派出所的警察解决了一个小麻烦,黄秋广的母亲突然失去战斗力,任凭警察对黄秋广口头教育,都没能插进嘴,只能张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黄秋广拉扯着满心不甘的母亲离开派出所。没了母亲冲在前面,黄秋广就是一只纸老虎,就像是失去了爪牙,连跟警察回嘴的勇气都没有。
***
车上。
夏孤寒懒洋洋地坐在后座,头枕在顾晋年的肩膀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一二三挤在副驾驶座上,正襟危坐,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把手搭在膝盖上,看起来乖得不得了。可三双琉璃一般地眼睛还在滴溜溜地转着,无声交流着。
大二大三:姐姐你不是说我们是正当防卫,小老板不会怪我们吗?
大一翻了个白眼,身体却坐得直直的:小老板怪我们了吗?
大二摇头:没有。
大三补充:但你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