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来了!”孙来妹抱着个酸菜缸子出来,“这么多啊。”
“没事,收着吧,不收他们也不安心。”陆秦清醒不少。
“行,我刚才翻出今年年中弄的酸笋、酸豆角酸菜,到时候给秦家一点,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秦婶子家口味跟咱们家差不多,婶子早饭吃啥啊?”
孙来妹抬眼看了眼天边,虽然是个阴天,但时间真挺晚了,都大上午了。
她想了想,“锅里还给你热着红薯还有半块咸鸭蛋和两个鸡蛋,东东的那个鸡蛋没吃,你待会叫他吃了。”
“唔。”陆秦应下。
他洗漱完之后就回屋把孔东东叫出来陪他吃早饭。
紧接着他算了一下考试出成绩的时间,吃饱喝足后拿出之前写的稿子润润色,找到墙角的自行车推着就准备出门,他尽量半天时间弄完。
大腿忽然被人抱住。
“舅舅,我也想去。”
陆秦张嘴就想拒绝,天气也太冷了,孩子可不抗冻。但看他可怜巴巴的,他直接就回屋拿了床棉被出来。把他裹严实了搁在前面。
“婶子,我出去一趟啊。要不要把饭盒给人家送回去?”
“诶!”孙来妹听见动静出来,“大下午的不好去人家里,寓意不好,还是等下回吧,你和东东早点回来。”
“好嘞。”
陆秦双手握在车把上,直接冻的得一个哆嗦,远处的天空澄净,寒风是实打实的。
坐在他前面的孔东东一整个裹在被子里,耳朵都没露出来。
县城,邮电局的人听见动静抬头看去,只见眼熟的年轻同志抱着一床棉被等在前面。
棉?棉被?
紧接着从中透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那张小脸转过来,工作人员眨了下眼睛。
“陆同志,这是?”
“同志你好,这是我外甥,麻烦你帮我投稿了。”
还以为是陆同志儿子呢,“诶,不麻烦,陆同志客气了。”
“同志,我现在寄出去的信得等过完年才能送出去吧?”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柜台询问她。
工作人员撕了张邮票下来,“陆同志你很急吗?年前还有最后一波送信的,你,要不要多缴两分钱现在加塞送出去?”
陆秦算着时间呢,可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了,他笑着拒绝,“不用了,过完年寄就可以了,麻烦同志了啊。”
“陆同志客气了,不用谢,下回莱福食品厂出了热销品,告诉我一声啊。”她后面声音是压低说的。
陆秦说了个可以的手势,带着孔东东离开,准备去国营饭店搓一顿。
他抱着大棉被子里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旁边经过好几个跑来跑去的小孩,不确定孔东东小同志会不会因为裹得跟蝉蛹似地觉得丢人,他还低头瞧了一眼。得,只见他两眼好奇地看着四周,可能压根还不知道丢人是什么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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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秦参加考试是请了假的,但身边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去高考了。
实则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前,他至少还能再领一个月的工资,有钱谁都不嫌多。
回到厂办,任厂长就感觉许久没见过这小子了,看他熟悉地倒茶整理材料。
他走过去问:“回来了,考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