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不错,但浓腥的血缘不见得比水好使。
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沈穗很友好的提醒了一句,“这边就住着我这一户,你再怎么哭怎么闹,也没人来看热闹。”
付秀娥的哭声戛然而止。
这么大一个胡同,咋其他人家没住人?
怎么可能?
付秀娥不相信,但是又哭了几嗓子后发现的确是没人来看热闹。
那她不是白哭了?
妇人有些窝火,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难不成真让小妹误会咱们?”
误会?
人不要脸的时候,那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穗没把人赶走,就当是在看西洋景儿,毕竟去电影院看戏还得买票,打开电视机还都要交电费呢。
沈建新一脸的局促,省城是他来过最远的地方,生于乡下长在农村的男人,现在还被所见所闻震撼,哪怕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可他也自卑的很。
直到被婆娘狠狠掐了胳膊,沈建新这才闷出一句话来,“我跟你嫂子,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又是哪个意思呢?
沈穗笑吟吟的看着两人,这让付秀娥觉得头皮发麻,想不明白曾经那个怯弱的小姑子,如今怎么就油盐不进。
亏得自己在火车上还跟那个女同志打包票,说自己这个当嫂子的准能把沈穗收拾的服服帖帖。
如今,看不到半点希望。
男人说了这话又没了下文,付秀娥恼怒他关键时候不顶用,只能自己来。
付秀娥:“小妹你也是知道的,你哥这张嘴呀就是笨,多少担心放在肚子里不肯跟人说,你还不知道他?自打你进城后,就没睡过一个安生觉,成宿成宿的睡不着,怕你在城里头没住的地方没吃的饿肚子,偏生家里又是干不完的活,他也没空出来找你。”
沈建新的确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但他媳妇付秀娥就不一样了。
嘴皮子利落到能把死人说成活的。
“这次听人说你生了病,遭了老大的罪,这地里的活也不管了,放下锄头就来找你,不信你问问你哥?”
沈穗笑了笑,依旧没说话。
付秀娥见状着了急,这怎么说都说不通是吧?
她怎么这么冷血无情,难道人挣了钱都六亲不认的吗?
付秀娥急得拧她男人的胳膊,“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说你是怎么担心小妹的,说呀!”
她下了狠劲儿,可那一片就像是一块死面团子。
甭管你再怎么折腾,就是没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