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嘴快。
陈慧芳压根拦不住。
余光瞥见沈穗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陈慧芳一巴掌打在儿子后脑勺上,“谁教你说的这些,你别什么都赖我身上!”
说着,骂骂咧咧的拉着王平康往外去。
这是正经的出师未捷。
王平康莫名挨了打,跟他妈吵了起来,“你说的,你还说秦嘉就是小杂种,致远和欣欣也……”
陈慧芳匆忙捂住儿子的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这小胖墩给拎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这种话,背后说说也就罢了,当着人的面说,是生怕沈穗不会抓花自己的脸是吧?
背后是秦嘉那满是困惑的声音,“小杂种是骂人的话吗?”
“不知道,管他呢。”致远压根不在乎,“咱们去找徐爷爷玩,我想要他给我做望远镜。”
秦嘉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我也要,欣欣你快点。”
至于小杂种是不是骂人的,这很重要吗?
它又没望远镜好玩。
沈穗仔细嘱咐了几句,这才让孩子们出门去小福街找徐大爷报到。
家里孩子忽然间就翻了倍。
郑金花的三个女儿的名字,带着家人对男孩的期盼。
招娣、念娣、盼娣。
她们仿佛不是人,被奶奶无视,被爸爸忽略。
而唯一能保护她们的妈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经济能力,也谈不上保护。
这会儿三个孩子都跟着郑金花在那边院子里收拾。
郑金花是个闲不住的,或者说,她在竭力的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证明自己有用,告诉沈穗你给我开的钱没打水漂。
饶是沈穗给她放了假,还是带着孩子们去那边跟泥瓦匠一起折腾院子了。
大人小孩都走了,家里头忽然间安静下来。
五月上旬的天气热了,沈穗打了盆水,给秦晋生擦洗身子。
念叨着这些天的事,
“老太太给我弄得那些面都用完了,我昨个儿去粮店拿了两袋面粉,没要我粮票,不过多收了我两块钱。”
沈穗笑了起来,“这还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呢,希望老太太回来可别怪罪我。”
她如今都是狐假虎威,消耗老太太的面子情。
一直这么下去不是这么回事,还是得跟人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等回头我问问谢大姐。她帮忙说服了那个地震局的方跃进,你知道她怎么说服的吗?”
方跃进之前犯了点错误,被上面领导卡着就是不给往上升。
“听谢大姐说,本来也不是啥大事,她们单位同事的表姨就在地震局,帮方跃进说了好话,把他工作的事情解决了。”
正好地震局有老领导退休,老领导发扬风格退休后把单位分给自己的房子让给在职的员工,自己带着老伴儿去乡下种地去了。
“不过这房子方跃进可住不上,听说那就跟串烧似的搬家,最后方跃进总算有了个二室一厅。”
从院里搬到楼上,虽然不怎么接地气了,但住的地方总归是宽敞了的。
“那边院子都腾出来了,我让小崔弄了个小门,把两个院子打通。”
这样徐大爷还有郑金花母女四人住在隔壁,沈穗则是住在另一处院子里。
“铺子那边也打了个小门,等着都弄好了,就可以把冰柜挪到那边去。”省得每天早起还要来回运东西,太过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