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拆下来的被面和被里子丢到一旁,沈穗瞧着那泛黄有些硬邦邦的被芯,都团成结了还能暖和?
“最好再弹一遍。”
她说的是弹棉花。
有新棉花弹皮面成棉被芯,也有旧棉花重弹变得松软蓬松起来。
沈穗倒是会,毕竟她爹就是老木匠,母亲生前被十里八乡的叫做谭九妹。
这自然不是因为母亲行九,而是她一斤棉花能弹出九两棉絮。
好手艺赢来的美名。
沈穗打小给父母打下手,别说弹棉花了,让她做几副行头都没问题。
但身边缺这趁手的工具啊。
如今沈穗也只能让孩子走开,拿着从院子里找到的棒槌,使劲儿捶打这旧棉絮。
直到被人喊了一声,“你谁呀?”
还没等沈穗反应过来,原本正在跟致远他们玩拍拍手的秦嘉忽然间跑过去,“妈妈。”
身份不言而明,这是秦晋生的媳妇田金桃。
有一点点憔悴,但这几分憔悴遮挡不住田金桃的漂亮。
描画的细细的翠眉,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脸蛋。
难怪之前秦晋生跟人结婚呢。
长得是真好看。
田金桃知道自己不该过来,但还是有些不死心。
她有种诡异的直觉,觉得自己日后会因为离婚这事后悔。
在民政局那边稍作停留,知道老太太没直接回家,田金桃明明回到家门口又绕了过来。
她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老太太会放自己离开。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原来是有了新欢,自己这个糟糠之妻就得下堂给人让路啊。
田金桃有些生气,但因为秦嘉的举动心情又稍微好一些。
就算有了新欢又如何,秦晋生一个废人还能硬的起来吗?
何况,自己养了秦嘉三年,这孩子跟她亲着呢。
只要能拿捏住秦嘉,自己跟这家就还藕断丝连!
想着,田金桃笑着蹲下,“小嘉想妈妈了吗?妈妈也想你。”
小孩子正是依赖家人的时候,更别提家里头突遭巨变,如今没有个依靠。
至于田金桃跑了这事,秦嘉还不能像大人那样思考,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她,“妈妈你去哪了?”
去寻找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