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不同吗?”富裕党的一位成员开了口。
“先生,您难道认为士兵具备与普通人不一样的‘特权’?”
“死亡是他们的自由。”友爱党代表附和道:
“我们都知道自由对新德市是多么的重要,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人能够阻拦市民从楼顶跳到地面的自由。您应该不是一位剥夺人民自由的剥削者吧?”
他们的语气是那么的冷静,瑞文心想。
但与此同时,外面有一大群拿刀抵着脖子的人。这一切显得无比荒谬!
“先生们,请遵守会议的流程和规矩,否则我将不得不邀请你们出去。”
麦考特议员的男助理出声劝阻,反复说了几遍,显然想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瑞文瞄了齐格飞先生一眼,发现自己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的意志控制得还不错,没有行将失控的迹象,依旧试图拽住那五万多个自杀者的性命。
只要死亡罪还没废除,他们就还有不能去死的理由。这些活在幸福世界里的新德市人在求死的同时一定还保有一丝活着的希望,只要多给他们些思考的时间。。。。。。
瑞文的念头忽然被广场外的一阵骚动打断了。
又一名传话人进了门,悄悄话又在记者,安保人员耳边传了一遍,最终传到了麦考特议员耳中,非常平淡的一句叙述。
“已经有人。。。。。。”
一声枪响,一声尖叫和无数的悲鸣在广场边缘爆发。法尼尔居民和来自其余十二区的示威者们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扩散开来的血泊和喷溅式血痕,其中一人开了枪,还有一人动了刀子,其余三人是从百货大楼顶端跳下来的。
死亡权还未恢复,但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骚乱几乎立刻在广场上爆发,造成了狂风吹袭般的踩踏,人群像被风吹过的草杆一样一片片跌倒下去。
“会议暂停!”
麦考特议员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听闻噩耗后的极短时间内下达了指示。
“快调配警力维持秩序,平息骚乱!”
人死了不要紧,但秩序决不能崩毁,一旦人群失控就完了!
安保人员和斯帕德的士兵们同时采取了行动,和警察们一同赶到了广场边缘,鸣笛疏散人群,释放催眠喷雾。
“呼。。。。。。”瑞文反倒暗松了口气。他放出“囹圄之茧”的另一个目的,正是避免骚乱的发生。
——一旦群众的情绪开始激动,丝线将很快剥夺他们的行动能力,而警方将误以为这是催眠气体的效果。
会议厅内同样开始了疏散,四党成员在警卫安排下自后门离去,前往安全地带,修正案公布会就此延期。
比利依旧坐在席上,以胜者的目光注视着齐格飞先生。
而后者的表情愈发凝重,仿佛刚才是自己亲手杀了那五个人。
。。。。。。。。。。。。
“有五十余人在踩踏事件中受伤。得益于及时的疏散工作,无人身亡。。。。。。”
法尼尔市政厅招待所内,齐格飞先生翻阅着士兵们送来的报告。
瑞文的心情同样复杂,他不知道这场闹剧会对和平党的民望产生什么影响。政党公关团队已经在尽力压制影响,但人们依旧可能将那五人的死归咎于会议的拖延,归咎于齐格飞。斯帕德身上。
“我从未真正意识到这里的人对生命是多么的漠视,即便是在‘群青’的宴会上也没有。”
齐格飞先生合上报告书,仰起头颅,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
“可现实今天为我上了一课,一切比我想象的更加残酷。”
他闭上眼睛,必然是在想自己的地球故乡。在那里,哪怕只杀一个人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