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我们能尽快摆脱这些令人绝望的工作。来,帮我按着头。”
推车外传来了一阵扑腾水声。瑞文透过缝隙向外窥探,看见了白炽灯下的一个大型水槽。甘油和柠檬的气味漂浮在空气中,是肥皂水的味道。
白色的肥皂水正随着激烈的扑腾声自水槽内不断溢出。
“我们必须在用肥皂水软化后进行头皮剥离。。。。。。任何,麻醉,都可能导致。。。。。。失败!”
瑞文的嘴唇在不住颤抖,他看见水槽内有两条人腿在不停蹬动,影子在墙壁上投射得长长的,还险些踢中女护工的腹部!
混杂着呛水声的尖叫回荡在房间内,正是那名会在晨昏11点歇斯底里的躁狂患者!
“好了,差一点就结束了。”
终于,水槽恢复了平静。d教授取来工具,伸入水槽,发出剪子的碰撞声。
“!”
那一瞬间,瑞文感觉自己险些失禁。
一颗完整的灰白色大脑,被连着一双蓝色的眼珠以及粗长的脊柱神经从水槽中捧了出来!
顺着地砖缝隙流淌的积水,夹杂着鲜红色的肥皂泡。
“海瑟女士的意向是成为一头牡鹿,尽快去帮她安排一下。”
d教授将取出的东西尽数装进一个玻璃罐中,重重地放在了推车顶上。
“辛苦你了,温蒂。。。。。。不,在私下还是称呼你温并莲女士比较亲切。”
“我都无所谓,丁筝主任。”被称作温并莲女士的女护工毫不在意地推起推车。
“让我觉得讽刺的是,阿尔忒弥斯苦苦坚持两百多年,最后竟然要将希望寄托在几个小孩身上。”
“我们亏欠他们的真是太多了,而且以后只能继续欠下去。。。。。。唉。”
d教授朝推车下方深深地看了一眼,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那一代人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孩子们能奋发图强,做好自己。。。。。。可到头来,那些孩子们最后的几个遗孤,很快就连自己都做不成了。”
推车被重新推上了电梯,推过走廊,朝着化学品仓库的门推去。瑞文眼尖,正好看见那辆装着日用品的推车停在查理的房间门口,刚关上门,正要往二楼走!
在温蒂女士停在仓库门口,掏出钥匙开门的瞬间,他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下拉开柜门钻了出去,无声无息地进了另一辆车。男女护工相互对视了一眼,做了个他看不懂的手势,各自分开。
推车很快就来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门口。男护工打开门,看见了床上蒙着被子的男孩,见他在睡觉,也没有去吵他,自顾自地换起了房间内的日用品。瑞文拼劲全身气力冲出推车,藏进门后,身躯不住地发着抖。
待门咔一声关上,他全身瞬间失去了力气,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怎么了?”查理掀起被子,跳下床来。
瑞文说不出话来。那些他亲眼看见的画面此时变得像梦幻泡影,他不知该如何用语言形容出来。
直到查理慢慢走到他眼前,将他从地上拉进臂弯中,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你是对的。“
恐惧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我们,我们必须逃走,必须得把我妹妹也给带上!他们,他们说她是最合适的人,他们一定会把她杀了!”
“嗯,那这回我们算正式讲定了吧?”
查理伸出右手小指,脸上露出了微微得意的笑容。
“讲定了,就永远不能反悔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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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宾馆套房的暗室里。
他在观看监视录像带的过程中不小心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