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克里先生在牛奶街北拐弯,开向远处的奶酪生产工厂。
“我的眼线向我报告,那里有一批私酒和火麻,正准备运向各个需求点,进而转交到几千名末端客户手上。看守者人数不多,但应该足够你多撑个两天。”
“嘻嘻,你看起来就像只被拴起来的动物。那家伙只管拴住你,然后在需要时关门放你出去咬人。”坡格叔叔讥讽道。
“我会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
安东尼沿途拍摄着挂在屋檐上的锅碗瓢盆和地上一只被孩子们大卸八块的死蝴蝶,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他的食欲不会消退,只会随着一次次满足飞速增加。他想赶快为小格林达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托付,在自己把她当成一块肉吃掉之前。
“孤儿院并不是适合她的地方。”赫尔克里先生看穿了“伪装者”的想法。
“那里的孩子用编号交换食物和居所,普遍活不过十五岁。一些特定的献祭需要用到年轻祭品,孤儿院的作用就在这里。”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为你物色一个家庭。我活得足够久,认识不少对想要孩子的不孕夫妇。”
安东尼正想赞同这个办法,却又迟疑了。
格林达还没找到,他还要继续无穷无尽的搜寻,小格林达总有一天要与自己分开。
可是,每当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他就本能地觉得分别的日子应该是明天,永远都是明天,他总能为自己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
“下车吧。今天他们雇我们来为货物拍照,以作为对面交钱的凭证。”
安东尼捧着摄影机下了车,把小格林达留在车后厢内,走过两条街,来到了香气四溢的奶酪工厂门口。
一名作工人打扮的络腮胡男人仔细地搜遍了他的全身,确保他没有携带除摄影设备外的任何东西。
“进去吧。”他语气粗重地点了点头,把大门拉开,跟在安东尼身后进了屋,然后把门上了锁。
“显然,这些人的本意是不留活口,那样他们连工钱都不用付了。”
赫尔克里先生用左手拿烟斗,在右手中燃起一簇白色小火苗,点燃烟叶,出神地注视着跳动的火焰。
火光摇曳中,惨叫与枪声迭起,伴随着沉默的追击和啃咬。
“要买一块红皮奶酪吗,先生?”一位推着奶酪小车的红衣妇女经过轿车旁边。
“今年出窖的第一批货,一磅30烈洋。”
她的胸衣肩带微微滑落,衬衣内流露一丝春光。
“当然,女士。我今天正愁没东西就面包吃。”
赫尔克里先生接过一大块红皮奶酪,切下一薄片放在白面包上,撒了些胡椒碎,用白火烤化,一半掰成小块送到小格林达身边,继续专注于仓库内的惨状。
享用完一顿便饭,仓库内的动静就慢慢平息了下来,仅余潮湿的咀嚼和吞咽声。
又过了两个小时,车子悠悠开了过去。
“东西收拾一下,安东尼,我待会去把骨头烧了。”
“伪装者”已经结束了进食,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仓库角落中一方打着马口铁的大木箱。
“那是什么?”
“巴克斯。。。。。。”安东尼脱口而出。
赫尔克里先生眉头一紧,指节一折,变出一把小折刀,朝封口最脆弱的地方一撬。
咔。
木箱开盖,一阵温和的异香飘散开来。
箱中盛装的,是一瓶瓶透明澄清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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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游荡者已经出现两三次了。”
优格特私立校舍区,瑞文和伊萨克先生各自领着自己的孩子,与一位名叫缅娜的老师交谈。
“他戴着一顶遮住脸的帽子,穿黑色西装,个子又高又瘦,走路时会发出刷刷的摩擦声,但每当我们试图窥探他的模样,他总是会突然消失,就像鬼影一样。这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我很担心学校的孩子们会被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