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上的第二大敌人是你自己的脑子。”萨利夫人又说道:
“人类的大脑善于欺骗自己。它会屏蔽过于可怕的东西,让你低估甚至意识不到它们的危险性,这是无比致命的。”
处理好萨利夫人的脚伤,三人吃了些柜子里的干粮和粗蛋糕,喝了两口甜丝丝的蜂蜜酿酒,在两个小时后重新开始了旅程。
在第四个坐标点处,她们看见一大群浮浪蹼鳐像一阵美丽的云霞般自空中悠悠飘过,极其缓慢地拍动着紫色和橘红色的鳍。
第五个坐标点边上,各种形状的寄居荆冠海星趴在石头表面。它们是空洞汽湖的美丽收藏家,专挑那些最漂亮的生物甲壳寄居。
“多亏了这种生物的存在,我们能够在不冒什么风险的情况下采集到大量的生物样本,有时甚至包括空洞巨龙身上的鳞片!”
云妮忙不迭地从石块上铲下海星,用脚将它们与甲壳分离,将它们的居所扔进袋子里。被剥夺了“房子”的海星们很是不满,不停晃动着剧毒的触须。
又过了四个小时,三人抵达了最后一个坐标点。再继续前进,就是完全的未知地带。
“看,东边少了一座山头!”云妮将前人临摹的地貌草图递到胞姐面前,指向那由抽象几何线条组成的山脉。
“这是地貌变动所致?”菲好奇地问道。
“不。”萨利夫人晃动脸上松垮垮的皮肤,否定道:
“那山尖断得太平整了,怕是别的什么原因。或许那就是佩特尔。阿特米斯让我们往东探索的原因。他多半在那发现了什么东西,但没来得及深入。”
说完,她费劲地举起巨弩,开始寻找适合固定缆绳的岩石。
“妈,还是用这个吧。”菲忙把“倒吊人的倒吊绳”栓上了把手,让弩失去重量漂浮起来,扯住绳索的另一端,防止它跑到过高的地方去。
“你是怎么发现它能这么用的?”萨利夫人奇怪地瞄了女儿一眼。
“嗯。。。。。。灵光一现?”菲自己也不大确定。
“既然能栓人,能栓东西应该也不奇怪吧?”
萨利夫人点了点头,没额外追问什么东西。
随着嗖的声响,钢丝缆绳稳稳地固定在了一块从未被人踏足过的岩石上。三人坐在魔柜中轻巧地滑了过去。
魔柜载着三人在岩石宽大的平面上跋涉了一小段路,沿途踢走小型生物。不远处,雾气稀薄起来,视线豁然开朗,一个干涸的汽湖显现在眼前。那是一个碗状的环形坑,坑底平坦,周围环绕着一圈凸起的坑壁,光秃秃的,鲜有植被。
“这是个玄武岩坑。”萨利夫人用镐子敲下了脚下的一块矿石样本。
“这里有橄榄石和月长石,这几种矿物各自代表了不同的仪式语言。。。。。。怪不得附近没什么大型动物,这是个浑然天成的‘庇护所’,几种矿物伴生在一起,恰好组成了一套残缺的仪式语法,足以让许多野兽敬而远之。”
“前人的笔记中记载有不少类似的‘怪圈’,其实都是长在一起的天然物质凑巧发挥了仪式的作用,导致了种种反常的怪像。”云妮补充道。
“看,那里!”菲忽然指向了坑洞的底部。
一座介于虚实之间的华丽建筑在坑底若隐若现,轮廓随着阳光角度的改变慢慢显现了出来。
“这是一座遗迹啊!”萨利夫人惊叹道:
“看来佩特尔。阿特米斯真的把什么都算好了,阳光刚好在我们抵达的时候把这座遗迹投射到了这里!”
“这比我见过的任何遗迹都要大,都要豪华!”云妮姨母说道:
“看起来,这不是一座宫殿就是一座神殿,不然就是一座。。。。。。”
“歌剧院。”萨利夫人指着浮现在拱廊正上方的一扇彩窗,上面用七彩玻璃拼贴着一位头戴三顶皇冠,顶着三个脑袋,三张面孔的女性,一张哭泣,一张啜叹,一张露出唏嘘的笑容。
“这是悲剧女王伊莎多拉的乐佩歌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