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说的其他东西又是什么意思?保护好这个梦境?毁灭的预言?祂是谁?要怎么骗过祂?”瑞文的思绪一片混乱,他感觉眼前的画面开始天旋地转。一下趔趄,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及时伸手搀住了他。城堡瞬间分崩离析,他们回到了心理咨询室内,然而震动却没有停止,潜意识空间内的乱象还在现实中持续,桌上的纸飞向空中,书本一排接一排地从书架上飞出来。
“放轻松,孩子。深呼吸,放空思绪,别去想那些东西,千万不要混淆!”教授摁住了瑞文的肩膀,语气有些失去控制。
“哈!哈!”瑞文张大嘴巴,猛吸几口气,眼前的无数七彩重影叠成同一幅画面,慢慢恢复了正常。
见对方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教授长舒一口气。
“没事了。这是个好现象,你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内在状态了。”
“拉贝尔女士怎么样了?”瑞文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对面的沙发,心一下凉了半截。
拉贝尔女士的金发披散在浅绿色的沙发靠背上,就像躺在绿草之中。她的双目轻闭,隐约露出一线虹膜,眼球已然不再注视任何地方。
“她死了。”K平静地下了结论。
“抢救。。。。。。”教授快步走向墙边的电话,摘下听筒,语气沉重地开口道:
“帮我接总机,全院广播999!”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亮了一个多小时。瑞文背靠背靠手术室走廊尽头的墙壁,只觉幻觉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另一个“自己”又开始了作妖。视线中传来了爆破的浓烟和玻璃四下飞溅的闪光。他在幻觉中看见了恒特,他变成了一只蜘蛛般的巨大怪物。他身受重伤,滚落楼梯,在身后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你应该去休息一下,年轻人。”教授对他小声说道:
“结果恐怕我们都知道了,抢救只是尽责的表现。”
瑞文摇了摇头,竭力从幻觉中抽离出来,却找不到推脱的理由。
“不,我想我。。。。。。啧。。。。。。您真的能从这件事里脱身吗?”
“以卑鄙一些的说法而言,患者和所有家属都签署了风险条款,程序上没有问题。”教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至于其他层面,是我的责任,我就不会推卸。”
“可这不是您的。。。。。。”瑞文话说到一半,被对方制止了。教授将目光投向走廊边缘的长椅,罗迪尔格先生和马斯沉默地并排,双目盯着地面,显然还留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如果他们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这份过错和痛苦,那应该是我。”他低声说道:
“只能是我。。。。。。”
“不。”身后的声音打断了他。
玛拉贝拉女士交叉着十指,神色平和地走到了教授身边。
“您已经尽力了,普雷斯考医生。”
出乎瑞文意料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悲伤。
“我们都知道会有这种风险,也做好了承受最坏状况的准备,但我想知道,在治疗过程中,我的女儿有没有对你们说些什么?”
“有,她说。。。。。。”瑞文脱口而出,教授却从背后握了一下他的手。
“唔。。。。。。她说了关于一个不存在的女儿的事情。”话已出口,瑞文改口提起了一件没那么重要的事情。
“捷蒂。布莱米希。我听到了这个名字。”
玛拉贝拉女士的睫毛扑扇了两下。
“您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瑞文问道。
玛拉贝拉女士点了点头,用指甲在指腹上轻轻划了几下。
“我和我的女儿曾经在很偶然的情况下谈论起将来的孩子名字,我还记得她当时说过的话。如果她将来有了第一个女儿,她想起名为捷蒂。如果那是个男孩,就叫他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