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立刻用拇指掐开了盒盖,看见了内衬的结实塑料膜,以及医用针筒的独立使用说明书。
内容物不见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注射针筒的包装盒?里面的东西哪去了?”
瑞文立刻想起了自己在现实世界的最后一天,他的那件遗产,不知何故变成了针筒的“消失的第三者”。由于那件遗产恼人的“遗忘”特性,他至今想不起那玩意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自己会拥有它。
“嘶。。。。。。难搞。情况越来越复杂,而那些发生在几分钟前的事情却被我忘记了大半。”瑞文苦恼地揉搓起太阳穴,将盒子搁到了一旁。
眼下,他有远比这个包装盒更加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
。。。。。。。。。。。。
“怎么又掉线了?”
微微开裂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了一片反光的黑屏。
这部手机是转正那年买的,用了两年半,也是时候该换换了。卫斯理在心中嘟囔道,重新按亮了屏幕,登上了聊天软件,查看起了内部消息。
“和前几天一样,‘漆黑侦探’暂停了在加密网络上的一切活动,试图避过风头。”
他此刻身在花园街东面的运动广场附近,那条被俗称为“夜市街”的酒吧小巷入口处,一身白色休闲运动服,美队造型双肩包,鸭舌帽遮脸,看起来和那些周末泡吧放松的青年们别无二致。巷子很深,深处的油烟味一直没法散去,它们就这么一天接一天地积累下来,直到将路面和铺面的招牌都染上了老式电影滤镜般的颜色。
群友们的集会地点就位于一家小居酒屋地下层的小型桌游店内,由一间廉价储物仓库改建而来,只提供场地租贸服务。去年,由于商铺僭建纠纷和酗酒事件,花都警局没少跟这一地带打过交道。
“就在这里等着吧。”卫斯理查看了一下手机录像功能。
他必须在目标进入场地之后现身,以防被对方提前目击,给予对方反应的余地。
“喂,怎么这么慢?欸不是。。。。。。不是那个街口,再往前一段。”
对街,一名显然同属“错位一代”的年轻男性正在电话中催促着外卖,面貌有着明显的混血特征,棕色头发不知是染的,还是天生如此。他的休闲夹克内侧是一件西装衬衫,外套和领带装在左手的纸袋里,看起来是名周六半休的白领。
“怎么一直在占线,他到底在干嘛?”
巷道的尽头,一位衣着时髦的女性脚踏高跟鞋,盯着手机屏幕走来。两人在居酒屋门前碰了面,寒暄了几句,绕过布帘下了楼。
“獭祭”和“朝日”的小旗子在落下的闸门前轻轻飘动,露出了遮掩其下的一块刻制奇异花纹的金属小牌:
“梦寻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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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敏坐在运动广场边缘的长椅上,背朝行人,目光从贴满招聘广告的铁丝网和告示牌挪向满是花草绿树的林荫带。
很久以前,他听过一个有趣的传闻:
草地上的麻雀们能准确反映出一座城市的幸福指数。
在一座幸福的城市里,麻雀们体型娇小,羽毛光亮。
反之,麻雀脑满肠肥,毛色黯淡。
几只圆滚滚的小家伙在绿茵上蹦跳着,将鸟喙伸向腋下,互相梳理羽毛,毫不怕人。金敏看得出了神,弓下腰,残缺面庞上扬起了绝不会在人前露出的灿烂笑容。
也许在鸟儿们的眼中,自己看起来不算可怕。
瑞文在十多米开外的电线杆下双手抱胸,瞥了小伙子的背影一眼,重新将目光投向巷道的入口处。
他打算观察所有进入那家店的人,先一步了解他们的外貌特征,并从中分辨出最为可疑的那位,提前做好准备。
“一男,一女。他们看起来相当熟络,对店铺的入口也很是熟悉。‘哈克’应该不在他们当中。”瑞文试图从记忆碎片中搜刮关于这两个人的印象,却并没有什么收获。
“就和那个医院的丁主任一样啊。。。。。。明明应该是‘自己’的熟人,脑海中却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印象。”
鼻腔内忽然飘过了一阵有些熟悉的焦香味。身穿黄色制服的外卖员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挚地拐进了巷子里。从保温箱内取出了那颗包在透明餐盒内,让人记忆犹新的“气味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