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将目光投向了墙上纹丝不动的计费手指。上个月他几乎没怎么回过家。自来水从门厅的另外一头开始结晶,那是他安置“血人”詹金斯尸体的地方。
我刚才在和谁说话?他的心中不寒而栗。
为什么浴室的门会从里面锁上?
脑子坏了的人,到底是谁?
“现在这些钱得用来填我们的水费了。”瑞文轻松地调侃道:
“别盯着我,我敢肯定那面墙上的日程表写着你今天负责清理门厅,别想糊弄过关。”
“。。。。。。瑞文先生,您可以和我讲讲吗?”金关掉了水阀,扭了扭坏掉的门把,让地上的结晶重新溶解成血水。
“那些故事。希区柯克、《盗梦空间》。。。。。。还有其他关于梦境世界的事情。我想知道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过去的那几个月里,您在那个世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好吧。”瑞文瞄了一下地面,在意识到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后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这会是个很长的故事,我没信心在今天剩下的时间内讲完它。幸运的是,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
他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了吃剩的糖。
“让我想想,事情得从三月份说起。。。。。。”
============
梦境世界,3月31日,周五。
花都警局,会议室。
“恒特案被告律师希望基于《精神健康条例》为被告发起免责辩护。两个小时前,相关医师开具了详细的临床证明,证实对方表现出明显离解性身份识别障碍病征。这意味着对方开庭胜诉的几率极大。”
“双重人格?”
会议室内,东八区重案组成员纷纷皱起了眉头。
“根据过往资料显示,恒特未有精神病史。距嫌疑人被捕才刚过几天,控方有充分依据驳回请求!”女督察朱丽亚指出。
“相关部门在审讯和收押的时候也观察到了相同的情况。”另一名督查起身报告:
“嫌疑人曾在审讯过程中多次出现失忆,前言不搭后语等表征,甚至几度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干了些什么。起诉方正针对其线上药品购买历史和求诊记录作出跟进。目前看来。。。。。。情况不大乐观。”
虚安部主任放下贴满童军义卖贴纸的老人水壶,叹了口气:
“很遗憾。根据现有条例,因精神障碍而不能辨识自身行为违法者,不罚。除非控方能够提供进一步的证据,指出对方所作皆为伪证,否则,惩教部门就只能对恒特进行长期管制和收容。”
。。。。。。。。。。。。
“平时好好的,只在接受审讯的时候突然病发,这未免太假了点吧?”
虚安部办公室内,技术顾问正针对系统防火墙进行例行维护升级。
“四位精神科医师和一位心理学家联合开出证明,他以为他是《24个比利》的主角吗?”卫斯理在电脑桌那边调侃道。
“重点不是免不免责的问题。”安杰娜纠正道:
“恒特案涉及数十条人命,在媒体上传得沸沸扬扬。尽管有内部人士的舆论控制,要是最终被告获判无罪,将会大大打击民众对于社会公平性的信任。”
她转头瞥了眼墙上的大字报,那是年内有奖征集的优胜作品:
不要因你的城市骄傲,要让城市因你而骄傲。
“不过,案件的疑点还有很多。在开庭之前,我们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也许,针对‘天使格蕾’的进一步追查会让我们取得新的突破。”
“那个瑞文!”卫斯理站了起来。
“他就和‘天使格蕾’有关系。根据上次交警队那边的陈述,他在面对警方审讯的时候同样出现了‘失忆’的症状。”
“如果能从这一层面证明两者属于同一种情况,调查也许能够取得重大突破。”
“可是我们目前没有证据。”安杰娜摇了摇头。
“就算对瑞文展开突击调查,如果他面对审讯再次表现出一问三不知的状态,我们也没有办法证明他真的通过某种方式主动唤出了另一个人格,甚至还有可能弄巧成拙。”
卫斯理摇头:
“不。我之前打入‘敌方’内部,刚好取得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