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我正筹备着一场新德市学术旅游,麦西坎大学愿意在下个学术季度引渡我,去当他们名义上的客座教授。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八大奇馆中位于麦西坎边境处的一座,不依靠任何能源驱动,却一刻不曾停止转动的螺旋之馆。”
“噢,顺便,如果你想以相关课题作研究的副标,我想他们不会介意多弄一个人的签证。。。。。。只是随心一提。”
“不。”
格林达拒绝得干脆利落,种种阻力如滚石般自脑海中砸落下来,堆成小山。
她首先想到的是新德市那高得可怕的日均花销。那座青天之下的城市每天会吞吃掉一个地表中下居民足足一周半的薪水!
然后她想到的是身在林间小屋里的哥哥沃伦,尽管他平时似乎一直都在沉睡,但她不能放着他足足一个季度不管。
再然后,是安东尼奥。
“教授,”格林达在数秒沉默后转移了话题。
“您知道任何与‘漆黑编织者’相关的记载吗?就是最近流传在大街小巷的那些传闻。我想,它们可能与可图以撒的家族信仰相关。”
“关于这个。”听筒的那边传来了弗利夏教授的小女儿叫爸爸吃饭的声音。
“我们后天可以慢慢聊。我或许能给你看些东西,但请切记,一定不要声扬,这关系到了我的背景清白。你知道学术界总是非常注重这个。”
“你从事过非法遗迹发掘?”格林达立刻联想到了这个广为历史学界诟病的污点。
“嘘!”她能听出弗利夏教授在听筒对面竖起一根食指,抵上他女人一般的嘴唇。
“到时候再说。”
。。。。。。。。。。。。
8月29日。
市区以东吹起了大风,听起来像班西女妖的咆哮。
奥贝伦报社正就风季第一个风卷的命名召开会议。这大概是一年中最不沉闷的工作。只有年内当红的歌星,名伶或其他轰动人物的名字才能被用于命名狂风,而它们将以更为猛烈的形式席卷过境,带来欢呼和悲鸣。
“我的提议是:”
会议桌角落里,“星火”专栏记者彼得举起了手。
“艾芙迪。”
“那个‘玩火的女孩’?!”
与会者们面面相觑。诚然,这名保皇党领袖在新德市算个名人,年内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这么做显然会在某种意义上标立报社的相关立场,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议。
“我投这个名字一票。”记者温妮附议道:
“现今地表局势动荡,这点我们都很清楚。艾芙迪在地底的名声并不像在地表一样狼藉,而她在新德市的拥护者们对地表的打压表示愤怒。《火球报》应当表示对保皇党的尊重,以此拉近和新德市的关系。”
“说起来,保皇党两个月来再没有动作。他们或许在观察时局,等待我们的表态。”
“说得对。如果不及时表露接纳态度,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转向同为反抗组织的。。。。。。”
一时间,火松木桌前议论纷纷。神色疲惫,留着八字胡的编辑肯尼在与会者逐渐安静下来后清了清嗓子。
“有谁赞成他们的提议?”他叫不出两名记者的名字,主要是因为他们才刚刚上位。
赞成者们逐一举起了右手,很快就超过了半数。
“那好,去准备新闻底稿,明天登报。”
彼得和温妮对视一眼,互换“计划成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