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无处不在,来自无数人,交织成恐怖的协奏,牙齿如琴键般上下起伏,绿色脓水夹带泡沫咕嘟溢出。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瑞文牵动了丝线,让“木偶”小乔布什念诵出声:
伊啊-伊啊。。。。。。
。。。。。。马歇姆-哈-马弗-戴尔。。。。。。
。。。。。。丹拉-米拉哈-索伊-塔。。。。。。
。。。。。。夸-西索!
“精神之焰”立刻开始了灼烧,自空无中燃起看不见的火苗,逐渐化为足以将一切思考焚为灰烬的烈焰!
与此同时,瑞文运用“蚀日的狼影”,斩断双翼,迅速坠落下去,以相当优美的姿势在半空中抛出丝线,凝出黑红色的镰刀,借助丝线的弹力跃起,挥向那些恼人的阶梯。
“但在那之前,我们还有很多账要清算!”
“不!!!”耳边传来阿夏古雷的声音,在“烈焰”中烧得劈啪作响,哀嚎着,祈求着。
“这不是正确的方式!”
“你无法杀死我!你无法杀死我!”
“你必须死!‘桥梁’必须被摧毁,永恒才能被终结!”
“是吗?谁告诉你的?”瑞文对于即将听见的名字没有丝毫意外,继续发泄着自己过剩的怒火和兴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仇恨?不,他几乎没有体验过这种情绪,硬要说的话,他只恨过玛丽那只“猫”,还有一切发苦的焦麦制品,以及昔日那烂透的生活。
这么说来,这种愤怒其实来源于喜悦?
“另一个我。。。。。。阿夏古雷。。。。。。普雷斯考!”阿夏古雷呻吟着。
“哈哈,我或许应该感谢你们!”瑞文大声笑着,挥刀切过每一片自己能看见的绿色血肉。
“没有你们,我不会有现在的生活!”
“我不会有我的家人!”
“我不会是现在的我!”
“所以你指望我怎么报答你呢,嗯?”
无数双枯瘦的绿手从四面八方袭来,墙壁和台阶都在朝自己收缩,仿佛无数排试图咬碎自己的牙齿。瑞文没有通过遗产规避这些幻象,他不需要。
他的心中只剩下喜悦和怒火,以及两者交媾而来的本能。
这是他事先用“真实之欺”留给自己的唯一暗示——
享受这一切!
享受这一切!
忽然,一幅不协调的画面掠过他的视线。
一幅被植物和血迹填满的画面,来自“永恒的永恒”其中一只绝望的眼睛。
——长相一模一样的华特三兄弟,以迥异的姿态站在他们建立的火鸡帝国中央,他们吃入肚中的焦麦肆意生长,穿出了他们的身体,在地面扎根,将他们变为了直立的“草人”。围栏内的鸡群正排着井然有序的队伍,啄食麦粒和皮肉。
随即,是另外一幅。
——童话作家尼克尔先生安静地躺在他的摇椅上,一根尖锐的桦树枝——他笔下的伟大巫师们总是爱用这种木头做施术的术杖——从靠背上穿刺而出,穿透了他的心脏。他的大腿上放着未完成的尼斯尔手稿。
——琳!
她正紧闭双眼,睡在那片被鲜花填满的房间内,枝蔓爬上了她的背部,勾入她的皮肤,手边是小小的熏香炉,以及写到一半,准备寄给文学老师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