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佩特尔先生?”捷特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说的是句废话,他要不在这里才奇怪咧!
佩特尔先生伸出手指,指了指冷凝器风口呼呼吹出的冷风,算是对问题的直接回答。
“直觉告诉我,这里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
“你的讲话风格还是这么的。。。。。。独特。”捷特学着对方的停顿,目光固定在他胸前的“第三只眼睛”上。那朵玫瑰花中心有着一颗少女般含蓄的蓝眼睛。
“你还在收集瓶盖吗?”
“是的。”
“孩子们还好吗?”
“还好,但其中一个母亲有点。。。。。。不舒服。”
“亏你还到处乱跑。”捷特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的不检点程度简直可以媲美新德市那群在简历上写满情妇名字的纨绔子弟。
“你还不打算回到你本来的地方去吗?”佩特尔先生平静地反问道。
“不。除非我查出我想知道的东西,我相信现在已经很接近了。”捷特不远处的游戏桌空了一个位子,上一位客人是个见好就收的家伙,当然,不排除是他先行服食的蓝色小药片发挥的镇静作用。
“不去玩一把?”他瞥了瞥对方,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那我就自己去试试手气吧,趁着没什么其他东西让自己分心。”
刚才将近十五分钟时间内,捷特已经将近摸透了桌上的情形。这张桌子预热得不算特别好,还不到佩特尔先生的预期,但是也有试试水的价值。
幸运的是,他们没有禁止“两套思维神经”同时进场。捷特心想着,去兑了一点筹码。庄家的牌是软17,一张王牌和一张6。王牌可对应1点或11点,按照规定,除非爆牌一律视为11点,但庄家必须要牌。
发到他手里的是一对梅花8,分别来自8副牌中剩下的部分。
“分牌。”捷特将下注加倍,手牌分为两手继续,瞄了眼女荷官的锁骨。幸运的是,桌面上的局势自从他加入没多久后就开始逐渐理想化,牌堆里沉积的10越来越多,而这意味着局势越来越有利。
在游戏接近尾声时,佩特尔先生来替了他的位置,下了一手大的。
“你还挺懂收割时机的。”捷特瞄了他一眼。
“玛拉贝拉。布莱米希是位出了名的斯加维牌手,精明。。。。。。且幸运。”佩特尔先生笑眯眯地回答道:
“我相信跟着她的孙子下注不会有错。”
“如果她能再幸运些就好了。”捷特一语双关,把筹码收好,目光投向远处更大额的桌子。
“她还说过,永远不要在第一次之后购买额外的筹码,永远不要在最后一片筹码耗尽前离开。”
“那你恐怕得在这里待到明天。”
“也许吧。”捷特整了下领带,下面有自己带来的甘草棍,那玩意嚼起来味道太大,他只能挂在这里偶尔闻闻。
“帮我看看那边的桌子,有热得比较好的叫我一声。”
他本人的注意已经不在那上面,因为他听见了长裙拖地和女性高跟鞋的声音。
在野党第一夫人露辛达。
也许很快就不是在野党了。辩论会的风向朝着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方向翻转了一下,在野党的支持度出现了断崖式上升,没人知道是为什么。
“好吧,至少很快有人会记起‘人类存亡党’这个名字。”这是“在野党”的官方名称,都快被人完全遗忘了。
露辛达夫人身穿露背纯黑礼裙,脸盖黑纱,手戴银色戒指,由贴身侍从和几名记者簇拥着直上二楼。几名政要上前行吻手礼。她引起的关注度并不高,人们都在期待某位小公主的现身。
在她身后的阴影中,又有几个人进了场。捷特在人群中一眼定位了他们,尽管同样穿着正装,但他们在人群中算是显眼的,尽管极力矫正过,但那浓烈的新德市中部口音依旧相当刺耳。他们中的一人拒绝门口的血样采集,引起了一点小口角,但很快就被同伴平息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的手背上传来了一阵微微的刺痛。捷特把吸汗手套从右手上取下来,只见手背上浮现出了一行细小的血字:
行动。
他的右手手心里,一行行猩红色的纹路正微微闪烁着光芒,属于“不平等契约”的光芒。
“行,行。”捷特随意地走向咖啡区,不经意地摔碎了一只咖啡杯,捡起一块碎片,朝自己的左手手心用力一划。
他看着那条血像蛇一样落到了地板上,钻入地毯缝隙里,朝着远方穿梭而去,转身朝佩特尔先生选好的游戏桌走去。
游戏场的房梁上,数只没有生命的“蝴蝶”和“鸟儿”正静静地俯视着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