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的双眼因身体强烈的刺激猛然一闭,外视藤壶的眼睛取代了他的视觉,眼前却成了一副完全不同的光景。
就在他面前的红衣女巫不见了,那群“男人婆”也全都不见了。不仅如此,整条街道,整座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埃尔斯巴里,在他眼前如同被抽走的电影胶片般全都消失了。他此刻站在一大片荒草中央,远处是笔直的地平线,周遭围绕着理想几何般的山脉轮廓。两把火松木折叠椅靠在远方,距离自己两百多米的地方。
“凯夏?凯夏!”
凯夏的声音从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就像按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周围一片寂静。
睁开眼睛,所有一切突然又回来了。红衣女巫依旧在他面前微微俯着上身,美丽的睫羽一扇一扇。
“你怎么了,我的救星?刚才你的脑子好像在一瞬间乱——。”
瑞文再次紧闭双眼,凯夏的声音再度从脑中消失,周围再度变为一片荒芜。
怎么会这样?我用外视藤壶这么久,这玩意只能看见平时看不见的东西,没理由反过来啊?
瑞文突然发现周围的东西好像移动了。
那两把靠在一起的火松木折叠椅刚才还在两百多米开外的地方,现在离自己最多100米。
幻觉?可哪个才是幻觉?哪边的眼睛欺骗了我?
瑞文睁开了双眼,对上了红衣女巫湛蓝的眼眸,对方面带微笑,神色中却又透着不解。
“我。。。。。。我想问,美丽的女士,您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巫的眼中泛起了浓浓的笑意。
“瓦尔普吉斯,孩子。你也可以叫我夜女士。”
她身后的男人们,也在同一时间露出了微笑。
红衣女巫的答案立刻让瑞文确认了哪边才是幻觉。他立刻重新闭上了双眼,让血红填满眼底。
那两张折叠椅竟然已经近在自己眼前了!
腰间的镀银短刀剧烈震动起来,瑞文在拔出刀子的同时迅速后退几步,和那无形的诅咒隘口拉开距离。
刀身上的镀银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自己手臂上刻下的印记也一样,滋滋流着黑血!
自己在哪?
瑞文发现自己早就不在原来的旷野上了,刚才自己后退的每一步,都让自己跳跃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地点,他在短短几秒钟内换了好几个地方,最终落入了一片荒芜之中。
是让人迷路的诅咒!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在当前时空,当前位面。
现在睁眼还能回到幻觉中去吗?
他所在的地方一片昏暗,外视藤壶的眼睛让他辨不清周遭原本的色彩,一阵蚀骨的严寒却在下一秒钟钻入了皮下,让他直打哆嗦。
血红的视线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远处发光,十分微小,十分孱弱。
那是一颗圆形的天体,一颗丧失了绝大部分气焰,瑟瑟发抖的弱小星球,深浅不一的痕迹浮现其上,大块的斑块,微小的浮渣。
那是太阳,那是支配奥贝伦的烈日,不可一世的烈日!
眼前的烈日仿佛一颗即将燃尽的酒精棉,疲惫不堪,在空中闪烁,仿佛正做着徒劳的垂死挣扎。在其上幽暗无垠的深空中,无数颗巨型天体仿佛血红的眼球般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颗濒死的太阳。
在下一秒钟,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