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安抚过后,莫尼的母亲克劳福夫人依旧忧心不减,嚎啕大哭。
“我知道了,我会联系那个侦探的。我也很着急,一定会早日把你儿子给找回来。”汉克先生把这句话重复了第四遍。
对面突然没声音了。
过了一会,电话自动挂断,
汉克先生重重地放下了听筒。
真是的,我又不是那臭小子的老爸。
经历了一番波折后,他对助手莫尼的那股怨气早就消得差不多了。某种程度上,自己还得感谢他。
“极度渴血的线虫”不仅没有为自己带来名利,反而害自己牵扯进了一大堆调查。这三天治安官来敲了两次门,每次自己都以为他们是来索命的。
如果那几罐线虫样本还在诊所里,他们说不定会像上周那样,直接对诊所投放深海凝胶,或者其他恐怖的东西直接杀灭。他们就是这么一群行事偏激的家伙。
看看,他们又来了。
汉克先生敏锐地嗅到了铁锈和火药洗不掉的味道。透过窗玻璃,他看见了门口两名治安官的身影,包住全身的橙黑色轻铠,背上形状奇异的重型武器,可能是重剑,也可能是火炮,他也说不清楚。
但他清楚,敲门后十秒内没有回应,他们就会一剑或一炮朝门板招呼而来。
一群野蛮人。。。。。。
汉克先生站起身时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一个血袋被碰了下来,刚好摔开,打翻在桌面。
混账!诸事不顺。
他还有八秒钟。
“有什么事情,啊?我没有太多时间。。。。。。”汉克先生打开房门,热浪一下涌了进来。
门后等着他的,是刺刀下的橘黑色炮口,内部结构仿佛鲨鱼的锯齿,一圈圈反光空洞无比。
治安官机械面具下的声音伴随烟尘而出:
“你好,程序调查已执行完毕,现依照铁律第27条附录2对关系人执行清理。你有5分钟时间填妥遗嘱表格,将所有物按照你的意愿自由分配。未被提及的物品将依照国会法规定继承人顺序分配,若无上述继承人,将直接归为公有财产回收。”
另一名治安官双手递过印着烈日烟斗徽记的遗嘱表格,冷漠地叮嘱道:
“建议您不要浪费过多时间于惊讶或求情,为了您的亲属着想,您应尽快将后事交代完毕。”
“好、好。。。。。。”
两名治安官的面具同时闪烁绿光。
汉克先生的大脑一片空白,而属于奥贝伦人的条件反射却让他自觉地伸出双手,朝表格和治安官手上的钢笔伸去。
每一个接受过教育的文明人都在生命教育课上学过面对死亡的态度,应当安静、礼貌,不影响他人。这是对生命的最大尊重。
惨叫和求饶是野蛮人的行为。
而亲自签署自己的死亡,是奥贝伦最文明的几种礼仪之一。
“刷!”
一根尖锐的绯红血矛直接贯穿了治安官的手掌和表格上的公司徽记,对方没有流血,也没有移动,只是微微低下头观看着。
另外两根血矛架住了漆黑的刺刀和橘黑相间的炮口。血袋中的鲜血顺着桌腿缓缓流下,地面上流淌的血迹正迅速在双方中央凝聚成形,变为字迹:
请放过他。中途更换演员可是会亏损票房的。
“你的戏已经演完了。”被贯穿手掌的治安官平静地说道。
血迹像蛇一样蠕行,重组道:
趁着票房大热拍续集难道不是导演的常规操作吗?
“你那些烂片有什么票房可言?”另一名治安官无情吐槽。
汉克先生的双手悬在半空中,一双金袖扣闪闪发光。他十分吃惊——在他的印象中,治安官全都是没有情感的铁人。
怎么可能会谈论电影票房?
地面上的血字扭曲了一下,活像人皱了一下眉头,在下一秒狂乱地散开,重组成的字迹无比狰狞:
要让我数数你脑袋里还有几滴鲜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