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瓜:‘我不知道。’
“。。。。。。”
瑞文打心底为这些朋友的不正经程度捏了把汗,继续发送消息追问道:
我认真的,最近几天我都说了啥?
他心里有点着急,差点想说自己失忆了,但这样一来,肯定会被直接当成玩笑话。
过了一会,又有了新回复。
阿瓜:‘我也是认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啥都没说,一连好几天都没上线,我们都以为你忙。乌哥,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瑞文皱起了眉头,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为什么要全部删掉?
梦境中的自己到底在搞什么鬼?
转念一想,也许对方是在害怕。
瑞文意识到,至今为止,他一直忽略了梦中的意识对于“另一个自己”突然出现的感受。
先前的所有考量,都是建立在梦中的自己对“另一个自己”的突然入侵毫无感觉的基础上。自己还考虑过梦中的意识与上位存在有关联这一可能。
但是,如果他真就只是个胆小的普通人呢?
这时,哈克的私聊也回复了。他明确地表示了对“再”这个字眼的疑惑。追问之下,瑞文得知,梦中的自己从来没有向他要过id,之后也再没问过这件事。
这进一步证明,自己的后一个猜想可能是对的。梦中的意识可能根本不知道我的目的,只是单纯在害怕着“另一个自己”。
至于匆忙删除聊天记录这个疑点,仔细想想,可能是自己即将入梦的时候会对这具身体造成一些影响,比如突如其来的头晕,时长足以让对方作出一些反应,梦中的意识不想让我介入他的生活,也不想让我了解他的朋友。
瑞文猛然想到,梦境中的自己有没有想过去看精神科医生,现在这具身体的症状像极了双重人格。
笔记本上无缘无故多出了字,桌上出现了自己给自己的诡异留言,自己还莫名其妙地磕破了额头。。。。。。
也许下一次入梦,他会发现自己真的跑到精神病院去了。
瑞文苦恼地扶了扶眼镜,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有些过于理想化,在梦境中的世界里,突然多出一个意识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为了不被“自己”当成精神病,他今后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保持低调,尽量减少入梦次数。
可想而知,这种方法会对自己的所有目标造成阻碍,而且实在太过被动。要想创造新的异咒,他就必须得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内容,仅仅是这一点,就可能引起梦中意识的极大不安。
二是坦诚相待,对梦中的意识进行一次彻底的坦白,表明自己没有恶意,并再次请求对方的配合。
这条路也存在一定的风险,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次,他不打算用纸给自己留言,多媒体的力量是伟大的。
瑞文打算给梦中的自己留一段文字,再留一个视频。
在视频里,他打算拍下自己无害的一面,以证明自己没有恶意,更不会危害妹妹瑞雪。比如到公园去散散步,闻闻花香。比如给瑞雪带个外卖回家,做做家务,准备惊喜。比如把书房整理好,给自己在书桌上留杯卡布奇诺。
尽管,精神病这种东西,存在越描越黑的可能。
瑞文溜进博物馆的男厕所,对上了镜子里无精打采的一张亚洲面孔,黑眼圈很重,有点死鱼眼,下巴上有些胡茬,比起上回在镜中看见的自己,状态差了不少。他摘下眼镜,用水洗了把脸,丝毫没有改善,刘海被沾湿,一缕一缕地挂在额头上,露出下面那个有些显眼的疤。
嘶,完了,怎么越看越像精神病患者。
他对着镜子调整表情,试图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然而,镜中的微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刚在厕所里用刀捅死了谁,一脸坏笑出来的连环杀人犯,下一瞬间,又感觉自己像是那个被谁捅了一刀,神志不清地来到镜前,对自己露出濒死微笑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