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的脖子突然被从后面死死地掐住。
“你又来了!这种事情还要发生多少次?”卡梅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
这一掐直接掐灭了瑞文眼中疯狂的蓝色,他感觉到滚烫的鲜血从喉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助手的手指,顺着脖颈流淌而下。
他一个趔趄,险些没和卡梅隆一起摔倒在地上。他们的身体穿过了丝线,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但那团灰雾的遭遇却截然不同。
无形的“丝线”似乎对无形的物体有着超乎想象的作用,灰雾一时间竟动弹不得。阴影们挥舞着发光的剑戟,纠缠进灰雾之中。瑞文踉跄地拉着卡梅隆退出走道,回头欣赏起了自己用“扰乱之丝”编织的大作。
说起来,怎么又是网呢?记得“驱逐之威”的表现形式也是一面丝网。难道我自己所创造的异术全都会以各种网的形式体现?蜘蛛侠吗?他突然想起了梦里大受欢迎的一位超级英雄。
那我对付的是什么,外星共生体?
“伊啊————!!!”
那是已经不能用度来形容的高音,女妖的“歌声”像锐利的钩针,把大脑脱线的侦探给硬生生挑了回来,头痛欲裂。看来她之前只是“没睡醒”,现在被彻底惹恼了。
斜阳夫人化成的“女妖”在丝线间横冲直撞,破损模糊的面庞,数道拖拽而出的扭曲错影,足以撕裂耳膜的尖锐嘶鸣声,丝线嗡嗡震颤,走廊上的花瓶眨眼被震得粉碎,粉末又化为半空中的液体。
伊啊!伊啊!噩梦的恐怖朝现实张开巨嘴。
好吧,这绝不是什么超英,脑子正常的人根本搞不出眼前这副菌子中毒一样的晕眩画面……
这更像是一部胶卷出大问题的黑白老式电影,闹了鬼的那种!他甚至没办法去投诉退货!
“又怎么了,又怎么了,啊?”斜阳先生再次打开房门,目光一滞,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来。
“很抱歉,先生,您家进了个鬼,咳咳。。。。。。还进了两个恶棍。”瑞文捂住嘴,不饶人的话语随着鲜血一并喷出,右手缓缓拔出五响左轮:“我建议您还是乖乖回屋去吧,那样我还能饶您一命。现在可是正午,在下一个晨昏到来的时候,你是没法在这里找到三个活着的目击证人的。”
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一阵比“女妖”还女妖的惨叫传了出来。
什么人啊这是。。。。。。瑞文在心中猛烈吐槽。他可不是在唬人,自己和卡梅隆总不至于为自己作证吧。
唉,一群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为他们当中唯一清醒的那个。他指的就是斜阳先生。
就在他刚一这么想的时候,他听见了其中一根“扰乱之丝”断裂的声音,那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挑断了他手腕上的一根血管。
嘶,完了!侦探默默做好了不久后要疼得满地打滚的准备。
两根,三根,刺痛在侦探全身蔓延,“女妖”拼命挣扎着,从虚无的身体中流淌出真实的血液,最后终于从丝线中挣开了一个大洞,呼啸而出,阴影们穷追不舍,自四面八方一跃而下,朝楼下涌去。
自己的手臂突然被轻轻拉拽了一下。瑞文在几近让他昏迷的疼痛中低头看去,那个手持长剑的“小女孩”正在用力地摇晃着他的手,试图用不存在的身体努力造成一丝丝现实的感知。
“玛格丽特?”他试探性地叫出了名字。
“小女孩”愣了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长剑,尾随其他阴影俯冲下去。
“卡梅隆,走!”瑞文心知自己不可能再用一次异术,目前也没有任何其他对付女妖的手段,却还是忍痛跑下了楼,朝着存放“守日者的提灯”的房间跑去。
“守日者提灯”正翻涌着白光,如同一道道白色浪潮形成的旋涡,无数阴影在其间翻滚,与被吸住的“女妖”缠斗。
一缕白光缠绕在了瑞文的右手上,立刻固化出形体,变成了一把摸不着的白光匕首。
连外人都能分配到武器?瑞文纳闷地耸了耸肩,是不是小了点啊?
算了,反正我没用过剑。鲜血还是像不要命般从他口鼻喷涌着,但这次瑞文倒没什么感觉,战斗带来的兴奋冲破了一切疑虑。侦探手握匕首站在门口,目前摸不清这“女妖”的弱点,他打算和那些阴影一样打消耗战,等它接近了就划一刀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