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面对孟老夫人的时候,孟瑾瑶也没表露出半分不悦,见孟老夫人似有疑惑,她温声道:“祖母,我方才问二弟为何顶撞您,但二弟没说,二弟年纪小,有时候冲动了些,您别生他的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闻言,孟老夫人颇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样的好机会,承章竟然不告状,看来承章心里还是有她这祖母的位置的,关键时刻也知道护着她,看来承章还知道自己是姓孟的,还没有完全被这死丫头带坏。
孟瑾瑶注意着祖母的表情变化,她勾起一抹淡笑,现在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为了二弟好,今日她要是责难祖母那也是一时爽,过后祖母会有别的法子在二弟身上讨回来。
孟老夫人心情甚好,展露笑意,和颜悦色道:“我是做长辈的,哪能跟晚辈计较?当时也是在气头上,这才罚了承章。”
孟瑾瑶笑了笑,转眼看向董氏,直接转移话题:“我听二弟说,母亲怀孕了,恭喜母亲,也恭喜我自己,又要有弟弟妹妹了。”
董氏见她笑容真诚,也是真心恭喜自己,含笑道:“多谢阿瑶。”
随后,孟瑾瑶就跟董氏聊得热火朝天,都是聊怀孕相关的事,直接把孟老夫人给忽略了。
孟老夫人原本想着大孙女还不知道除夕夜那晚发生了何事,等会儿找个机会跟大孙女提一提,可如今这样,她压根没机会开口。
孟冬远倒是找到了机会,她们女人在谈话,午宴时间又还没到,就带着小儿子和女婿到书房谈话。
顾景熙这回是躲不掉,以前能躲也是因为孟家有其他客人来,他直接找跟自己同辈份的人一起说话,把岳父排斥在外。
到了书房,孟冬远看了眼小儿子,瞧见小儿子在顾景熙面前拘谨,甚至有些畏惧,他心里更不喜小儿子,原本小儿子就不如承章优秀,现在连落落大方都做不到,一股小家子气!孙氏当初是如何睁大眼睛说瞎话,说小儿子优秀,承章不成器的?不仅把他给蒙骗了,还造成他与承章父子关系不亲近。
他怨孙氏,也对小儿子恨铁不成钢,可到底是自己亲儿子,有些利益还是想给儿子争取一下,闲谈了会儿,增进一下翁婿感情,然后斟酌着道:“曜灵啊,听闻灵山书院又准备招学生了。”
顾景熙一听,便知岳父打的什么主意,淡声问道:“我有所耳闻,三弟是不是要参加灵山书院的招考?”
孟冬远轻轻颔首:“他的确有这想法,就是灵山书院的考核难度颇高,怕是难通过考核。”
顾景熙转眼看孟承兴,难得的毫不吝啬地夸赞这位小舅子:“岳父此言差矣?听阿瑶说三弟聪慧机灵,读书也用功,深得长辈们夸赞,三弟肯定能通过考核的,岳父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孟冬远:“?”
孟承兴:“?”
这么一顶高帽子砸下来,让父子俩都懵了。
孟承兴都没想过长姐会夸赞他,总觉得大姐夫是在胡诌,是不是怕父亲提出让帮忙才这样说的?
孟冬远郁闷不已,他刚想提出让女婿帮忙打通关系,结果下一刻女婿就一顿夸赞他儿子,这让他都不好意思提,但同时他也明白女婿肯定不是真心实意夸赞他儿子,估计是猜到他想要说什么,提前堵住他接下来的话,明着戴高帽,暗着拒绝,他若是提出让女婿去打通关系,那就是他让自己难堪。
片刻后,孟冬远轻叹道:“承兴这孩子也就有点小聪明而已,但做事马虎,前年的考核他就没通过,还有去年的院试也落榜了,我总让他认真点,可他答应得好好的,却没能做到。”m。
顾景熙回应说:“岳父,之前是因为三弟还小,如今长大了些,肯定比以前稳重,您也该对三弟有信心才是。”www。
他说罢,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对了,岳父,我听阿瑶说,您一手字写得极好,不知岳父可否让小婿鉴赏一下墨宝?”
孟冬远愕然,有些受宠若惊,他家那逆女竟然还有夸赞他的时候?
他谦逊道:“阿瑶那丫头夸大了,我的字也只是寻常罢了。”
说话间,孟冬远也站起身来,去找自己的墨宝给女婿看。
不得不说,孟冬远虽然德行差、品行差,又平庸无能,但这一手字是写得挺好的,或许是老天爷总不能让一个人毫无优点吧。
不过,孟冬远也就一手字写得不错,却又因他没有静下心下苦功去练,这手字没能出类拔萃,只能说是不错而已,白瞎了这天赋。
顾景熙看过他的墨宝,将他的字夸赞了一番,将他夸得飘飘然,全然忘却自己刚不久前还在为小儿子去灵山书院的事发愁。
孟承兴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了话,面对大姐夫时,就算大姐夫脸带笑意,他都感觉有压力,但在面对二姐夫时,他是毫无压力的。
不过,孟承兴虽然无法插话,却用眼神暗示过父亲好几次,暗示父亲向大姐夫提灵山书院的事,奈何父亲没搭理他,这让他也颇为恼火,感觉父亲是彻底放弃了他。
原本二哥去了灵山书院念书,又是去年的案首,给父亲长脸了,父亲的心就偏了,如今继母又怀孕,父亲这两日总说这胎是儿子。
继母这胎生下女儿还好,若是生下儿子,这个家还能有他的地位吗?
届时,这个家不仅没有他的地位,连他这世子之位,父亲估计都会想办法上奏皇上废了,立继母肚子里的孩子为世子。至于二哥,虽然优秀,又过到父亲的原配周氏名下,算作原配嫡子,可父亲疼爱继母,只要继母吹一吹枕边风,父亲肯定偏心继母所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