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两万两白银,就是谢婉宁阻止老夫人去钱庄借款的那笔银子。
他一直认为那个示警的梦纯属无稽之谈,还不惜斥责过谢婉宁,对那两万里银子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上心,果然是因为这个牵扯到了国公府,牵扯到了沈淮序!
忽然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他那时候能仔细听听宁丫头的话,还能早点准备,不像现在这般被动。
十六年前的雨夜,他狠心将刚出生的她塞到了马车上,连夜将她送出了城。为防止自己露馅,一遍一遍麻痹自己,忘了他还有个女儿的事实,将全部的爱都倾注给了沈淮序。
直到她六岁那年回府,也就远远看了一眼,不敢靠近,怕自己的心不坚定,怕误了圣上的大事。
可偏偏小丫头对他甚是亲近,亲手做了点心吃食送去书房,还会自己学着酿酒讨好他,会甜甜地唤他一声舅舅,还会给他做鞋袜……
可他是怎么对她的?哎,终究是自己亏欠了她!
“够了!”圣上厉喝了一声,抬眼望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永恩侯,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始终不发一言的镇国公,为公平公正起见,着令督察司调查,镇国公同样闭门思过,待查清后定夺。
镇国公谢恩,退回到队伍当中,看来那个梦境也不全是真的,他这次没有进大狱!
只有二皇子仍旧跪着,不肯低头。
满朝文武的目光从二皇子的身上,转向了队伍最末端的沈淮序,仿佛期盼着什么一样。
圣上颓然地坐在龙椅上,揉了揉眉心,抬眸看向下面的沈淮序。
门口的阳光照了进来,照到了的沈淮序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闪着金灿灿的光辉。
想到昨夜沈淮序唤了他一声父皇,他激动得很晚才睡下。他的身子撑不住多少时日了,他想为这个小儿子清扫一下朝堂,让他今后的路再顺一点,就算弥补他这么多年的缺憾吧。
“小五,你到前面来!”圣上说道。
朝堂上顿时嗡地一声,朝臣们霎时小声议论起来。
“小五都叫了,肯定是皇子无疑了。”
“那还有假?说不定圣上早就知道了身份!”
沈淮序忽略掉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声,走到了石阶旁,站在了二皇子跪着的左侧。
二皇子顿时气急,他似乎又搞砸了。
昨夜母妃将他悄悄唤到碧华宫,偷偷说父皇身子有恙,要抓紧时间筹谋。
他那时候还不以为意,父皇身子不行的话,按照祖宗礼法,太子之位有嫡子当立嫡子,如无嫡子当立长子。
他大哥是嫡子,可惜是个瘸子,太子之位肯定不是他,那他就占了一个长子的位份,没有道理越过他去,立个小儿子为太子,况且还是个私生子!
被沈淮序骑到头顶上,叫他怎么甘心?他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