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这种做派,云弈虽不齿,但作为少宗主,他不得不做。
他和沈淮序接触了那么久,始终得不到半点信任,便打算将这个消息迂折曲回地卖给谢婉宁,没想到,连她都聪明地回绝了。
分别在即,他也没有必要再掖着藏着了,领情也好,不领情也罢,他们云家再不能左右摇摆了,云家的未来在他手上,绝不能再陷入被动之中。
他从京城一路跟来,发现沈淮序有勇有谋,还情深义重。这样的人,必然一飞冲天,将来……他也要早做准备,江南的事情处理完,就要动身回京,他也是时候出仕了。
这时候有个酒杯蹭到了他眼前,打断了他的沉思。
“云公子,你再给我讲一个故事,那狐狸叼出来的孩子,最后长大了是什么样?是男是女啊?会变身吗?”沈如歌脸上一片红晕,说话也开始放慢,似有醉意。
这千里酒男子尚不能多喝,何况她一个小娘子。席间,他为了和沈淮序拉近距离,只沾了沾嘴角,喝的最实在的反而是沈如歌。
沈如歌听狐妖的故事听得入了迷,连喝好几杯自己都不觉得,更别说此刻有几分醉意了,她在意的是,这个故事还没有结尾,那狐狸精最后怎么样了啊?
“你觉得狐狸的孩子是男是女?”云弈反问道,趁机拿开了她的酒杯,“云公子”这个称呼都是沈如歌清醒的时候唤他的,看来她还没有彻底醉了,可不敢再给她喝了。
沈如歌发现酒杯被夺,生气地嘟起了嘴,她还没醉呢!
“云弈,你真小气,不就是喝了你一壶酒吗?你还我酒杯,里面还有我没喝完的酒呢!”沈如歌去夺。
云弈怕她真醉了,拿着她的酒杯仰头将酒全喝了进去,沈如歌急红了眼扑向了他,“云弈你还我的酒,谁让你喝我的酒的!”
沈如歌凶巴巴地扑倒云弈,酒杯甩了出去,她却气鼓鼓地压着他不肯起身,揪着他的外衫想捶他一顿,却在看向他的嘴时顿住了。
此情此景她好似在梦中见过,梦中她也这么生猛地扑倒过云弈吗?
慢慢地她松开了揪着衣衫的手,改抚起脸来。他长得可真好看,眉黑如墨,睫毛好长,眼睛里泛着流光,鼻梁高挺,唇……唇也好亲……
沈如歌晃了晃头,再看向云弈时,露出了凶巴巴的神情。捧着他的脸说:“我想那个孩子肯定是个男狐狸精,就跟你长得一样,你就是来勾引我的狐狸精。”
说完,她对着狐狸精的嘴就咬了下去。
云弈吃痛却没有推开她。早在她扑来时,就应该推开的,可云弈偏偏鬼使神差地没有动,听着她凶巴巴地说勾引她的话,眼睛却移向了她松开的领口,露出了里面牡丹花的小衣,和两团鼓鼓的面团。
他忽然好想捏一捏,那晚捏面团的场景又重现在眼前,过了这么多天,已经吃过了荤,再吃素总食不知味,他倏地好想再来一次。
手上不自觉环住了佳人的腰,这次,是她惹火的,说什么也得浇灭了才准她走。
……
谢婉宁望着窗外面黑漆漆的天,睡意全无。沈淮序说去去就回,马上三更了,还没有回来。
习惯真是可个怕的东西,以往没和沈淮序在一起的时候,谢婉宁不觉得夜晚难熬,可自从身边有了他,总感觉哪哪都是他的影子。
谢婉宁摸了摸一边冰冷冷的枕头,裹紧了被子。这几天,他们同榻而眠,身边就像躺着个小太阳一样温暖,可今天小太阳没有了。已经入冬了,到处都透着冷气,尽管她抱着个汤婆子,可还是想抱着沈淮序更舒服些,这就是传说的由奢入简易由奢入俭难吧。
那以后,他通宵达旦忙政事的时候呢?难怪后院的妻妾们竞相争宠,这种甜蜜中带着苦涩的滋味,真的不好受,那她将来也会是那样的人吗?
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外间响起了玉烟的开门声,紧接着一个轻浅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小姐睡了吗?”沈淮序低声问玉烟。
玉烟摇了摇头,她在一直在外间守着,谢婉宁翻来覆去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她本来想起身劝来着,恰巧五公子回来了。
沈淮序点点头,“你回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玉烟红着脸迅速出了门,她当然知道这里不用她伺候,五公子在的时候,她们都是回避的。
沈淮序进到内室,望着床帐愣愣出神。他回来后找小舅舅周承运问了些旧事,云弈那个故事指向性那么明显,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了吧,难道这么多年,他都错怪了圣上吗?
圣上给他连发了好几道密旨,让他速回京城,他都没有理会。他舍不得现在的安逸,舍不得每晚有个娇小的人躺在他怀里。
刚刚二老爷回来说二皇子已秘密回了京,恐对他不利,劝他速回京城,定了明天就走,今晚是他们在渭南的最后一晚,他好舍不得。
谢婉宁坐起来,撩开纱帐怔怔地望着他,仿佛问他出了什么事?
沈淮序将房间的灯全数熄灭,上床将谢婉宁紧紧搂进怀里,像流浪的小狗,终于回到了主人身边,带着亲昵发泄似的直往她身上拱。
谢婉宁知道今日那个狐妖的故事,怕说到了沈淮序的心坎里。他执着地寻找真相那么多年,忽然发现真相居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情绪上多少有点起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