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晕过去了,没有看到二皇子那个杀猪般惨叫的模样,咦~”刘恒嘴上充满了鄙夷,“五哥让人将他远远地送到了临安府的皇家别院,等着圣上处置的圣旨吧!
不过,五哥说,圣上或许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反正我也不懂。二皇子伤得不重,就是在江南道众官员面前丢了面子,失了皇家体统罢了。听说还有弹劾他视人命如草芥的,还有人说他不配封王封爵的。
照我说,御史那帮老大人们可以再狠一点,这种不痛不痒的弹劾,估计都到不了圣上的书案上,或许宫里的贵妃娘娘一撒娇,就放下了。”
刘恒倒是说到了症结所在,宫里只要有贵妃,宫外有永恩侯曹家在,二皇子失势也只是暂时的。接下来恐怕还会迎来他们疯狂的反扑,报复沈淮序。回京后,怕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见谢婉宁低头沉思,刘恒还以为她在难过,便岔开话题说:“姐姐,是五哥抱着你回来的,那脸色可吓人了。何太医吓得直手抖,还是五哥亲自动手给你拔的箭。
还有百花楼的名妓媚鱼,居然也是五哥的手下,叫她萧统领。女的当统领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和她打了一架,居然没打过,哎,我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刘恒有点沮丧,沉浸在被一个弱女子制伏的挫败感中。忽又想到百花楼是云弈家的产业,凑近谢婉宁身边神神秘秘地说:“我看云公子瞧见萧统领管五哥叫主子,脸都气绿了。
那云弈再能算计,也没有五哥谋略过人。可这几天我总感觉他怪怪的,还有沈六小姐,也是怪怪的。那天我们几个都等在这里,看五哥给你拔箭镞,沈六小姐莫名其妙就跑了,云公子就在后面追……”
“刘恒,你去送送何太医。”沈淮序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刘恒应了一声,又啰哩啰唆地说姐姐你好好休息,然后在沈淮序要吃人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走了。
玉烟这时端来了一碗粥,沈淮序接过,将人都打发走了,才吹着热气一勺一勺喂谢婉宁。
谢婉宁小口小口地喝着。记得小时候,沈淮序也喂过她喝粥。彼时两人都小,偏沈淮序充大人似的,她都吃不下了还硬往她嘴里塞。后来再大一点,她不想吃药,他又开始哄着她喝药,不说是硬灌吧,总也不是好体验。
这次不同,他极其有耐心,一边吹一边喂,汤匙里每次都刚好一小口,不知不觉一碗粥见了底。
“还喝吗?”沈淮序问。
谢婉宁摇摇头,刚刚喝完粥,身上似乎又出汗了,非常不舒服。
伤口不能沾水,只得唤玉烟给她简单擦了擦身子。
沈淮序避到了外间,听着里面的动静,想着何太医的话。
“谢小姐怕是大喜大悲之下,引起顽疾,好在她之前服下了护心丸,此药虽不能解百毒,但能延缓药性,还能护住心脉,是云氏不传的秘药,误打误撞才没有使旧疾恶化。
小姐失声,应是惊忧过度所致,需慢慢调养,或许明天就能好,或许要过上好长时间才能开口说话。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找到她失声的关节所在,才能恢复发声。我重新拟个方子,先试试看……”
云弈的护心丸,这份情他替谢婉宁领了。
惊忧过度,难道是因为她在百花楼担忧他?亦或是担忧二皇子下毒?症结在哪里?沈淮序百思不得其解。
新方熬好了药,交到了沈淮序手里,黑漆漆的一大碗,弥漫着苦味。在谢婉宁昏迷的这几天里,她都是紧闭双唇抗拒喝药,这么苦,她还能喝下吗?
谢婉宁重新换洗过,感觉清爽了许多,看到沈淮序端着冒着热气的一碗药,眉头紧皱了起来。
能不喝吗?说不出话,她只能眼巴巴瞧着沈淮序。
“不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的蜜饯,来,温度刚刚好,再不喝就凉了。”沈淮序说着,舀起一勺喂到她嘴边。
闻着味就苦。谢婉宁从小就喝药,可还是喝不惯,一想到即将到口的滋味,本能地后缩。
沈淮序叹息一声,低头喝了一口药,顿时苦味上冲,他强忍着,大手勾住谢婉宁的后颈,径直喂进了檀口中。
一个从小就需要哄着喝药的人,受着伤,还不能用强,他还能怎么办?
谢婉宁瞧见沈淮序喝了一大口药,正不明所以时,他忽然欺身靠近,便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嘴里一股苦涩,她方知沈淮序的用意,惊得睁大眼睛,就看到一旁玉烟慌忙低下头,匆匆跑了出去。
一口喝完,沈淮序还舔了一下嘴角,问:“是不是这样就能喝下去了?”
他抓住谢婉宁要推开他的手,轻声一笑,在她耳边轻声说:“害羞了?你昏迷的这几天,喝不进去药,喝不进去水,我都是这么喂的!玉烟他们几个都知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他们迟早都要适应,不用在意……”
谢婉宁脸红心跳起来,他们是适应了,可她还不适应啊!眼看沈淮序又准备喝药,她慌忙阻止,接过药碗,苦着一张小脸一口气把药全部喝下了。
沈淮序接过空药碗,立刻塞她嘴里一颗蜜饯,夸奖道:“真乖!还是阿宁疼我,不用我喝药了。”
谢婉宁的脸更红了,这话说的,谁疼谁啊!
“嗓子有没有好一点?”沈淮序问。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