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才多看了几眼引起误会,回去吧!”
听她这般说,流萤才卸下戒备,接过她手上的锁匙,重新将大门锁好,主仆二人才一前一后踏着满地积雪离开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天里,柳宅不远处的一道深巷里才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好敏锐的感觉,真不愧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他不过心中好奇才多看了她几眼,竟差点就要被发现,乔家连一名小小女子都如此难缠,其他乔家男儿的本事想必只高不低,赵重鹏麾下有猛将如此,想来平定中原战乱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这屋子的主人,难道与乔家有关系?若是如此,那可要离得远些,万一被齐军发现,麻烦恐怕便要大了。
男子拧眉沉思了片刻,这才按了按头上戴着的斗笠,将大半张脸重又遮住,而后迈开大步,很快便离开了原处。
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直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乔英淇停下了脚步,先是四下望望,确信并无第三人后,这才压低声音吩咐流萤,“马上命人静悄悄查探近来镇上可有异常之事。”
“小姐的意思是……”流萤怔了怔,只很快便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急走几步,瞬间便融入漫天的雪花当中,再不见踪迹。
乔英淇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眉宇间尽是抹不掉的忧虑。
她的感觉自来不会出错,方才定是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那目光含有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探究之意,这才使得她很快便察觉。
今日到镇上来并非早有计划,一路上过来亦不见异样,故而对方应不是跟踪她所至,倒像是比她更早出现在那里。
若对方的目标不是她,那又会是何人?还是他果真是住在附近的百姓,会盯着她并非有意?
这想法刚起她便否认了,若是寻常百姓无意而为,不可能在她有所察觉时能及时避开,如此迅速地作出反应,必不可能会是普通人物。
隔得数日,流萤便将查探到的消息回禀于她,“奴婢带着人暗中查探了几日,镇上并无异常,客栈里虽偶有投宿的陌生人,但他们言行举止并不见有异。只是,后来奴婢在相邻的另一镇上,却发现了几位曾经在镇上投宿过几日的人,顺着这条线索去查,这当中有数人均曾经出现在城外几个镇子里,且逗留至少两日。”
乔英淇脸色凝重,却并不说话,只示意她继续。
“奴婢大胆猜测,他们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可偏偏又是躲躲藏藏怕人发现的,不管是寻人之人,还是被寻之人,皆非普通人物,定是有些来头!”流萤下了结论。
乔英淇思忖片刻,才吩咐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来者是敌是友,抑或纯是路人,我们都不清楚。不如只让人小心留意着,若他们仅仅是寻人,则不必惊动。”
流萤深以为然,遂领命而去。
屋内又再剩下她一个,乔英淇暗自沉思,这些人是何来历?要寻的又是什么人?
心中虽有疑虑,奈何并无头绪,她也只能将此事暂且放下,只待来人后续动作如何,若于锦城无碍,她也不愿多生事端,以免糊里糊涂多树敌。
***
“柳大哥,为何傻站着也不进去?”随意抱着头盔正要进帐的乔晋远,远远便见帐外站着一人,走近一望认出是这些日子与他并肩作战的柳祥均,遂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问。
柳祥均朝他笑笑,也不回答,率先便迈步进了营帐。
乔晋远也不在意,挠挠鼻端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末将幸不辱命……”老老实实地向坐在上首案前的赵瀚霆行了礼,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柳祥均复命,这一次又打了胜仗,回去时爹应该会对自己从轻发落吧?
洛城追击战虽结果喜人,可乔晋远却不会认为自家老爹会对他行‘将功折罪’那一套,他轻率追击败走的吕军,犯了兵家之大忌,单此一事,便足够让他爹狠狠地抽他一顿。
一想到乔磊那张黑脸,他便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到时跑到祖母处求救可有用?或者让姑姑救命?这念头一起他便立即压了下去,开玩笑,姑姑抽得只会比爹爹更狠!
‘咚’的一下,脑门被不知名物体砸中,他‘哎呦’地叫了声,随即恨恨地骂道,“哪个不要命的敢砸小爷,小爷……”话音未落,便对上赵瀚霆似笑非笑的脸,未尽之语一下便堵在了喉咙里。
“你这是专程跑到我帐里长吁短叹的?”赵瀚霆无奈摇头。
乔晋远嘻嘻地傻笑几声,睨了一眼垂手站立一脸忍俊不禁的柳祥均,而后态度殷勤地端过茶壶替赵瀚霆倒了杯茶,涎笑着连声问,“柳大哥汇报完了?你可得空了?我有非常非常重要之事要向你说呢!”
说到‘非常非常’,他还用力点了点头以表示强调。
赵瀚霆抬眸瞄向柳祥均,柳祥均忙敛起笑意拱手行礼告退。
走到门口处,他忍不住回头,见乔晋远没脸没皮地搬着张凳子坐到了赵瀚霆身边,脸上几乎要笑出一朵花来,而赵瀚霆虽故作严肃地板着脸,可眼中却是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