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今生好好地珍重自己,她也想看着她的孩儿长大成人,看着他难耐羞涩地向自己表示想迎娶哪家姑娘,然后她必会如他所愿,将那个姑娘聘娶进门,看着他们夫妻恩爱,而她,便过些含饴弄孙的平淡又幸福的日子。
没能看着她的佑儿长大成亲,没能看到她的孙儿孙女降生,是她前世最大的遗憾,今生,她想修补这个遗憾,尽管,未来她的孩子再不会是佑儿。
正如赵瀚霆所料的那般,恒淮关的吕军一改之前不温不火的打法,向钱氏及北狄人发动猛烈的攻击,而燕伯成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同样亦率领部队奋勇杀敌。
一时间,恒淮关外喊杀声冲天。
待赵瀚霆这日终于得空,唤来葛昆问乔英淇的情况时,却听葛昆吞吞吐吐地道,“乔小姐这几日总不时到柳校尉处去,更是一日好几回亲自过问柳校尉地伤情,以及进食情况。”
赵瀚霆心中一紧,佯咳一声后故作不在意地道,“这不算什么,她一直便是恩怨分明之人,柳祥均救过她,她关心关心也是人之常情,对了,他的伤势如何?”
“还好,昨日便已经苏醒了,军医说再好生调养一阵子,日后再上阵杀敌不成问题。”
“哦,这样便好。”
“乔小姐今早带着人巡查过后,便又到了柳校尉处,亲手喂他用了碗粥。柳校尉救了她,日后乔小姐想必会对他更加另眼相看。”葛昆慢条斯理地又道。
“说什么混话!就只柳祥均救过她?我可救过她不止一回,不提早前那些,便是这回在辰淮山,若不是我及时发箭相救,不但是她,便是柳祥均也早就没了命!”赵瀚霆不悦地厉声道。
葛昆摸摸鼻尖,一脸无辜地道,“属下也不过是如实禀报。”
“什么如实禀报?战场上彼此看顾本就是理所当然,怎在你看来,救了一下便成了多了不得之事!”
“……二公子,柳校尉可是舍身相救、舍身相救啊!以血肉之躯替乔小姐挡下那一刀,你没瞧见,那伤口、那血迹……”
“放屁!那是他柳祥均没用,真正有本事之人,既能把人给救下,又能使自己毫发无伤!”赵瀚霆怒声反驳。
连放屁这样不雅之语都出来了,可见气得不轻。
葛昆缩了缩脖子,仍是不怕死地道,“可是、可是,柳校尉那种相救法,更能打动乔小姐啊!你瞧,乔小姐如今不是……”
“够了,给我滚出去!”赵瀚霆随手拿过案上的砚台向他砸过去,葛昆身手灵活地避开,再不敢多话,飞快地朝他躬了躬身后,一溜烟便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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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只剩下一个气得脸色青红交加,胸口一起一伏的赵瀚霆。
简直是一派胡言!若是救过她一回便能让她刮目相看温柔以待,前世今生加起来他救过她的次数不知甩那柳祥均多少条街,她岂不是要将所有的温柔悉数投到他的身上来?
忿忿不平地接连灌了几碗茶水,再深深地呼吸几下,他才勉强压下胸口那团怒火。
吕挚天的突然变卦让钱军及北狄军又是不解又是恼火,可人家已经杀到跟前了,他们也只能一边奋力抵挡,一边着人往砚州打探个究竟,孰料派出去的人却是一去不复返。
这一下,就算是再愚蠢之人也明白这当中必定出了差错,本是计划前后夹击攻下恒淮关,如今计划已落空,恒淮关又不是短时间内可攻下的,两厢合计,钱氏及北狄联军便打算退兵另作打算。
哪料到此时齐军攻势突然变猛,大将燕伯成更是亲自上阵,率领齐军气势如虹般杀过来,本来主将意欲退兵便使得联军士气低落,又见摇旗呐喊的齐军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一时间,不少将士吓得几乎就要掉头走。
前线战事热烈,后方又传来砚州内乱、吕挚天被部下所杀的消息,正在恒淮关迎敌的吕军将士这一下倒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到底应该继续对付钱氏及北狄人呢,还是调转马头杀回去为自家主公报仇。
还是主将万腾当机立断,亲率部下向齐军投诚。
大树底下好乘凉,无论砚州内乱是哪一个胜出,凭他们的实力,绝难再与锦城赵氏相提并论,被攻陷不过早晚之事,倒不如识时务些,说不定还能凭着眼前的恒淮关战事立下多少功劳,也好在新任主子面前先讨个好印象。
齐军主将燕伯成哈哈大笑,欣然接纳,自此恒淮关的吕军并入齐军,两军合一,士气更是高涨,直杀得钱氏及北狄军队节节败退。
而砚州当中,吕挚天手下的大将李成许在内战中胜出,还未来得及庆祝胜利,锦城赵氏齐军在大将军乔正林的带领下,已经杀到了城门前。
恒淮关的战事也好,砚州战事也罢,乔英淇也只是从侄儿乔晋延口中得知,她每日除了履行自身职责外,便是关注柳祥均的伤势。
总归如今赵重鹏麾下人才济济,又有一个得力的儿子,而她的亲人亦好好地在她身边,她本人也不是有多大的进取心,从此脱下身上这身战甲也不算什么,娘亲虽然不说,但她也知道她其实是希望自己过一些平平凡凡的日子,就像她那般,寻一个良人,相夫教子,平淡而又幸福地度过每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