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偷偷给老夫人吃甜食,每日的肉菜也是定量的。
以周妈妈为首的服侍的下人自然也知晓厉害,没了老夫人,她们可要比现在还要惨。
钟老夫人餍足的吃下,接过丫鬟递过的帕子擦擦嘴,“都是老四管的太宽了,连我吃什么的要管。”
明明是抱怨,三老夫人也听出炫耀钟四爷孝顺的意思,也很配合地夸赞道,“老四是个孝顺的,你呀为了儿孙也要好好地保重身体了。”
钟老夫人跟着笑道,“我病了这一场儿孙们跟着操心,老二媳妇还去庙里给我祈福没回来呢。”
又回头和季韶九交待,”你二婶娘在庙里茹素,你回头让人做一些素膳送过去。
季韶九点头应下来的,“祖母放心,孙媳都安排好了。”
这时隔壁桌子有人咦了一声,“二婶娘不是都被休了吗?什么时候又去寺庙祈福了?”
如将军府这样的府邸,即使举办宴席也不会有碗盘磕碰大声呼喝的情况,小姐们说更是轻声细语的,这个声音就尤其的突兀。
循声望去,是旁支媳妇王秀芝,季韶九放下手里的筷子,要说王秀芝不是故意的,恐怕无人可信。
季韶九早就和三老夫人通过气了,朱郎中嘱咐过了,钟老夫人的心脏经不起大起大落的激动,若是知道钟二夫人的事儿,钟老夫人怎么能忍住不生气?
唯一办法就是让众人在钟老夫人面前都统一了口径,钟二夫人上山了,等钟老夫人的身体再将养一阵,再如实告知。
王秀芝的声音一落,满屋皆静,男席那边离得远一些的听不见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钟老夫人耳聪目明的,听的清清楚楚,目光盯着王秀芝,“秀芝,你说什么?”
秀芝的婆婆本就和她坐一桌,如今脸色都白了,一边用力地扯了一把王秀芝,一边哆嗦着声音,“大伯母,无事,无事,秀芝说胡话呢!”
王秀芝用力一甩臂膀,撇了撇嘴,“我也没喝酒说什么胡话?”
“二婶娘已经被休出府一个月了!”
“伯祖母,莫非他们没有和您说?”然后又用帕子掩了掩嘴,“我该不会是说了不该说的了吧?”
一副后悔的语气,看表情可实在不出这么回事儿,眼神里都是笑意,看笑话的意味浓厚。
季韶九这边再想拦着王秀芝说话也来不及了,王秀芝噼里啪啦的都说了出来。
钟老夫人神色森然,视线从季韶九身上扫过未说话,又掠过钟三夫人和钟四夫人的脸,最终落在钟大夫人身上,“老大媳妇,秀芝说的可是真的?”
钟大夫人还算镇定,“母亲,这里有内情,您先别激动,儿媳一会儿从头到尾的解释给您听。”
钟老夫人一拍桌子,用力之大,桌子上的碗盘都颠了起来,“还不快说!”
钟老夫人气息略喘,满脸怒意,“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事儿?”
众人哪里敢接话茬,个个都神色紧张起来,三老夫人打着圆场,“大嫂,小辈们有所隐瞒都是为你身体着想,不想你因为此事烦心,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用完了膳,我回去和你一道说。”
钟老夫人的脸色还是难看着。
季韶九回头低声吩咐青黛去让周妈妈把钟老夫人治心疾的药快快拿过来的,又给吕妈妈使了个眼色,吕妈妈略微一点头就明白季韶九的打算了,悄悄的招来两个粗使婆子朝王秀芝过去,两个婆子强硬的扶着她的胳膊,“夫人,您喝多了酒,奴婢带您去隔壁的耳房休息下。”
王秀芝怎么乖乖的走,她今日来就是带任务来的,她回头朝着钟老夫人笑,大声道,“伯祖母,我告诉您吧,您这病就是二婶娘害的,她给您的饭食里下毒了。”
小姐那桌坐着的钟曦顿时苍白如纸,钟二夫人被休,她是长女,于她的名声本就不好,还好季韶九考虑到府里声誉,和钟府的女眷商量好了对外提起时就把钟老夫人的病推到林妈妈身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