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赚钱的角度,任可野的建议当然是对的,可是闻氏画廊的过去给闻九天留下了太深的阴影。傅德、傅尚全都是堪称天才的商人,前仆后继地把画廊拖进了泥坑里。
闻九天不想再给画廊平添什么风险,他只希望这是个纯粹的画廊。
“呃”财务部主任顿了顿,犹豫地看向傅无闻。
傅无闻摆了下手,“这个提议本来就还在考虑中,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
“按理说,公司战略不归我管。不过,刚刚小闻总提的不亏钱就行了,我还是有些别的看法。”财务部主任道,“尽管目前画廊没有亏损,可是如果我们不跟上市场发展的脚步,利润率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跌到平均线以下。”
“拥有较高利润率的竞争者会降低成本、进而降低价格,到那时我们迟早还是会亏损的。”
傅无闻笑了下,看向闻九天。这一点,显然他早已想到了。
闻九天微眯了下眼,明白了主任话里的意思。
“我在来公司之前,听说过小闻总的事情。”主任道,“画廊连年亏损的时候,是您硬保下了它。您对它的感情,我们都可以理解。”
“可是一个公司、一个项目,如果不盈利,就与死亡没有区别。”
财务部主任汇报完毕,傅无闻让他先行离开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傅无闻和闻九天两人,阳光明晃晃地在屋里晃来晃去。
“画廊这部分的业务,还是你说了算。”傅无闻说,“如果你不想,我们就不这么做。”
“不,他说得是对的。”才过没一会儿,闻九天已经理智地说服了自己。
“画廊要长久运营下去,总不能只靠我的一腔热血。”
“现在市场变了,传统的画廊业务模式利润率太低,大家都在想新的办法。”
事实上,画廊业务模式的转变早在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十几年前,傅尚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将画廊的资金用于投资、还捧出了傅岹然这样的明星画家。
可是如今,闻氏画廊再没有一个傅岹然了。
闻九天也不想世界上再多出任何一个“傅岹然”,他更不会用自己的手去捧出下一个“傅岹然”。
“任可野有给出什么具体的方案吗?”闻九天问。
“还没。”傅无闻笑道,“那是另外的价钱。”
“不过他确实说过这种联动需要慎重和精心,否则就会让受众觉得我们只想圈钱。”
“给任可野的咨询费再加一倍。”闻九天竖起一指。
傅无闻愣了下,“倒应该也不需要多那么多吧。”
“我还有另一件事,需要他一起考虑。”闻九天靠上椅背,双手抱臂。这件事他显然已经思考许久了,“我之前做直播赚的钱应该还有剩吧。我想用这笔钱、以公司的名义,重新开办沈灵均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