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我啊。”傅无闻连连摆手,连翘起的腿都换了一只。他说,“这是你和闻九天的事,我只是负责传话。”
“你有什么要告诉闻九天的吗?我也可以代为转达。”
傅岹然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他嘴唇微翘,语气中有一丝不悦,“我没有想到,闻九天会把这件事告诉你。”
“你指你被关在这里?”傅无闻说,“这件事其实是我自己发现的。不论是哪条动态还是你的失踪,都很诡异,所以我就翻了下闻九天的抽屉。”
“然后找到了你的手机。”
傅岹然斜乜了傅无闻一眼,“你以后不许再动闻九天的东西。”
“这话要说也是闻九天自己说!”傅无闻站了起来,皱着眉瞪了傅岹然一眼,“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劝你还是抓紧时间多吃点饭,饿昏了头是会出现幻觉的!”
傅岹然却不再搭理傅无闻。他拿起画笔,一小笔一小笔地修补起刚刚断掉的那一处。
平静的表象下,他的眼神开始了颤抖。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傅无闻来送饭。和闻九天相比,他对傅岹然温和许多。
不仅不卡时间,饭菜也更加丰盛,有时还会给傅岹然捎来衣服或画具、颜料等用品。
然而,傅岹然的状态仍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着。
他逐渐变得浑浑噩噩,起床后也精神萎靡,似乎只有坐在画架前的那一小会儿会重新振作。
有时傅岹然在不知是早晨、中午抑或夜晚的时候醒来,蜷缩在狭小的洗手间地上,望着天花板一成不变的白炽灯光,恍惚间会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那是一片阴暗、寂寥而一望无际的荒漠,傅岹然站在其中,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他的一切就此失去意义,无论生活是好、是坏,似乎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那个,你还好吗?”这天,傅无闻来送饭时,小心翼翼道,“今天的菜挺多的,我还带了面包和水果。”
“你可以留着晚上和早上吃。”
“闻九天知道吗。”傅岹然的声音麻木而沙哑。
“你说这些食物吗?他不知道。”傅无闻笑了笑,“不过这个应该问题不大。”
“他不是故意要折磨你,只是想让你答应他那件事。”
傅岹然笑了。他的笑容苍白而无力,透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闻九天还是太天真了。”不知从何时起,傅岹然说话的声音变得虚弱,可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强硬,“哪怕如今我是他的阶下囚,他潜意识里依然觉得,只要我傅岹然想,我什么都能做成。”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么?”
傅无闻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傅岹然从地上爬起来,他如今的动作迟缓许多。他在傅无闻面前站定,瘦削的头颅微扬了下,眼神俯视着,“闻九天要我揭破闻氏画廊的一切,又要我给闻愚白洗刷冤屈,你觉得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