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天已经打定主意要淋这一场雨,只愿它下得越大越好。
豆大的雨滴接连不断,串成一条条从天而降的雨帘,密集占据了闻九天头顶的每一寸天空。
他很快就被淋得浑身透湿,衣服黏在身上,眼睛也睁不开,只能长久地闭着。
视觉信息的减少放大了对听觉信息的感知。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闻九天听见背后不远处有人在争吵,内容似乎与他有关。
他循声转过身去,用右手遮在额前挡雨,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瞄了下。
又是李开和林序这对卧龙凤雏。
李开无奈而焦躁,“这么大的雨,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就在外面淋啊!待会儿傅岹然那里你怎么交代!”
林序双眼直直、面无表情,显然已经坚定地走火入魔,“我只是不让闻九天进来,又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是他自己非要坐在门口淋雨的。”
几轮下来,李开对林序劝说无果。他权衡再三,拎了把伞走到门口,没好气地递给闻九天,“喂,这把伞给你。”
“没用的。”闻九天都懒得掀起眼皮看李开一眼。
“怎么没用!”李开说,“雨虽然大,但多少能挡一点啊。”
“或者你先打着,我再去给你找找雨披。”
闻九天这才抬眼看向李开,“别折腾了。”
“该淋的雨我都淋了,该告的状我自然也得告。”
李开递伞的手一顿,他神色变了变,“你果然是故意的。”
“放心,我这个人最讲原则。”闻九天在雨中说话含混不清,只能降低语速,“连累不到你。”
“至于林序,他让我淋雨是客观事实,我故不故意又有什么区别呢?”
“回去吧。你淋感冒傅岹然又不会心疼。”
李开:“”
夏季的雨不像冬季的雨那么致命,但淋久了同样刺骨。
闻九天不知在门前的大雨里抱膝坐了多久。等到酒店里的采访终于结束时,他已经全身僵硬、双腿发麻,一时间站都要站不起来了。
酒店里陆陆续续走出各家媒体,何同光也在其中。他路过门口时瞟见台阶前坐着个人,惊道,“闻九天?!”
“你在这儿等傅岹然?怎么不进去。”
“他们不让我进去。”闻九天朝林序抬了抬下巴。他眨了眨眼,睫毛往下掉着水,乍一看像晶莹的眼泪,“你能帮我给傅岹然打个电话吗?就说我在门口,走不动路了。”
何同光:“”
酒店里,傅岹然刚刚结束采访。这段时间他状态不错——主要是心情好,所以回答媒体的问题时才思敏捷且风趣,一不小心时间就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