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师,”前台小姐踩着高跟鞋噔噔走了回来,“我们老板娘请您进去。”
傅岹然回过神来。他嗯了声,起身后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那面白墙。
一旁的前台小姐边做着指路手势,边留意着面前这个高大而威严的年轻男人,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傅岹然走进后台,她才松了口气。她重新回到前台,不由自主地朝傅岹然离去的方向看了眼。
恍然间她有种错觉,刚刚傅岹然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种不属于他的情绪:羡慕。
“傅老师。”李杉落对傅岹然的到来有些意外,却并不措手不及。她沏了一壶茶,“我以为,之前我们的协议,已经结束了。”
傅岹然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他接过茶却没喝,“您给闻九天做过一次菜了?”
“是。”李杉落坦率承认,“那次我是自愿去探病的,就不劳您给钱了。”
傅岹然注视着李杉落,敏锐道,“你跟闻九天说了?”
“他有权利知道。”李杉落说。
傅岹然端起茶抿了口,比意料之中要平和些。过了会儿,他放下茶杯,“我今天来,是想再麻烦您一次。”
李杉落静静听着,示意傅岹然继续说。
“我希望您能再做一次,”傅岹然双腿一叠,“由我带走。”
李杉落眨了下秀丽的丹凤眼,“你跟闻九天吵架了?”
傅岹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也没有感到被冒犯。他只淡淡道,“李老板当我是普通食客就好,我会付钱。”
“可以。”李杉落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她说完便起身离开,“我现在就做。”
落云楼的后台很安静。傅岹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他不太喜欢这个味道,苦得不正,甜得不足。
闻九天也不会喜欢。
多年以前,傅岹然就发觉了一件颇为棘手的事。伴随着闻九天慢慢长大,傅岹然越来越难以掌控他的喜好了。
闻九天是个富有好奇心的人。他可能会对很多人、事、物感兴趣,而它们大概率是与傅岹然无关的。
傅岹然喝光了一整壶茶。他想起那年在纽约,为了闻愚白的事,闻九天也是与他大吵一架,泼了桶颜料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时的傅岹然还是信心满满的。他没有料到从前那么脆弱缺爱的闻九天真能扛住,扛住一个人度过的整整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