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天走后,仍能听见他们二人隐约传来的对话。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闻九天也是我们师门的?”
“他早就已经不走舞蹈这一行了。”
“闫老师怎么会收他这么个靠脸吃饭的小疯子啊。”
“他妈妈是闻漏月老师。”
几乎是忽然之间,那个女生就噤声了。
闻九天像走了很久后,突然疲惫得多一步也迈不动了一样,在原地顿住,缓缓蹲下。
后台里的喧嚣渐渐减弱。不知过了多久,闻九天才重新站起来。
“你怎么才来?”闫飘飖的工作室比其他所有地方都更杂乱,但她总声称自己乱中有序。
“后台里人太多,我本来想在外面等的。”闻九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个能坐的地方,“我给您发微信了。”
“今晚我哪有时间看微信。”闫飘飖啧了一声后,目光落在了闻九天刚披上的那件外套上,“你怎么又穿了件别人的衣服。”
闻九天自知瞒不过,干脆交代了,“傅岹然没打招呼,非要来接我回家。”
闫飘飖翻了个白眼。她今天扎起了头发,身上是一套便于爬高上低的牛仔,整个人看起来更刻薄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儿么?”闻九天问。
闫飘飖看了闻九天一会儿,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她放下手中的文件,搬了个凳子坐到闻九天面前,“我只是传个话,决定你自己做。”
闻九天不由得紧下了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一部电影想拍白天鹅相关的。”闫飘飖说着抿了下嘴,仿佛是克制住了情绪,“你也知道,在国内跳白天鹅出名的,除了我,就是你妈妈了。”
“我最近是完全没空,而且由于一些个人原因,我也不可能去参与这部电影。”
闻九天愣愣地看着闫飘飖,“您不是说,我早就已经失去站上舞台的资格了吗?”
“又不是让你自己去跳!”闫飘飖不轻不重地拍了闻九天一下,“他们只是想要一些白天鹅相关的舞蹈资料,能提供点指导就更好了。”
“还有,你有没有资格站上舞台是你的事,不取决于我的观点。”闫飘飖语速飞快,一本正经。
闻九天捏住了自己的手指,不自觉望着墙脚发起了呆。
“由于你妈妈当年的事”闫飘飖吸了下鼻子,用力睁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起来像是要哭了。她说,“舞蹈界的人不好意思来找你,所以才让我来问问。”
闻九天没有说话。
“总归,你自己想想,去不去都行。”最后,闫飘飖说,“实在拿不定主意,也可以跟你哥哥——我是说傅无闻,跟他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