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周健齐、罗学嘉、赵绍良这些人当时没敢闹事,说到底也是畏惧他们身后的权势。
张健内心深处不可能对他们没有怨言。
他们对嘉鸿保持足够的影响力,甚至不在鸿臣之下,除了总计持有40%的股份(含沈君鹏、乐宥个人持股),在嘉鸿董事会拥有三席位置外,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就是朱金奇在嘉鸿集团管理层占据极重要的地位,在嘉鸿集团内部的掌控力要强过朱玮兴,甚至不在朱鸿召之下。
有朝一日,他们倘若想将业务发展稳定的嘉鸿集团,装进他们控制的上市壳公司,这是非常关键的一步部署。
朱金奇在嘉鸿的地位松动,也就意味着他们对嘉鸿的影响力、渗透力,将被严重削弱。
往后单纯凭借持股多寡说话,他们在嘉鸿集团上的操作空间就狭窄多了。
不过,他们却没有过多的怀疑冯薇玲。
在他们看来,整件事主要是朱鸿召、朱祎琳叔侄女促成,张健是受到朱鸿召、朱祎琳叔侄女所邀;除了朱鸿召外,他们也想象不出谁能请得动张健来趟这浑浊。
冯薇玲现在极力去抱朱鸿召、朱祎琳叔侄女的大腿,就算她提前知道这事,也只是不反对而已。
“朱鸿召大概觉得仅用港籍管理人员,占据职能部门的核心岗位,并不足以掌控整个嘉鸿集团,才邀请张健加入瓶装水公司吧?”唐逸凡斟酌着说道。
沈君鹏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姜还是老的辣。朱鸿召虽然是年纪有些大了,原本都已退居二线,但嘉乐科技爆雷,他不得不站出来替朱玮兴收拾这烂摊子,手段还是极强的。都不知道这算是坏事,还是好事!”
会议室一干人等也是心情复杂。
朱鸿召手段不强,不能稳住嘉鸿集团的局面,不能成功扭亏为盈,他们持有嘉鸿集团40%的股份,当然也会陷入里面将变得一文不值。
而朱鸿召手段太强,想要将嘉鸿集团都掌控他的手里,也叫他们头痛。
冯薇玲冷眼扫过众人神色微妙变化,说道:“我说你们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我也不知道朱总为什么对我意见特别大,但我的想法很简单,嘉鸿能尽早扭亏为盈,才更符合星海的根本利益!沈总、乐总个人持股不说,星海持有嘉鸿25%的股份,你们难道真就不担心这些股份都变成废纸?我也不想说朱总将个人恩怨带进来有什么不好,但张健加入,对嘉鸿有利,就是对我们有利。这是我最简单、直接的判断!”
“难道就非张健不可了?缺了张健,瓶装水业务就发展不起来了?”朱金奇恼恨质问道。
“朱总,你这话应该去质问朱董跟祎琳总,似乎犯不着对我说吧?”冯薇玲冷冷看了朱金奇一眼,问道,“还是觉得我好欺负?你觉得我在这件事情里,支持或反对,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好啦,你们不要吵了,”沈君鹏说道,“朱鸿召完全没有跟我们通气,就邀请张健加入瓶装水公司,金奇总感到诧异,也很正常。当然,薇玲说的也对,瓶装水业务做起来,首先能将嘉鸿的产能优势发挥出来,避免产能浪费,尽快扭亏为盈,我们持有的嘉鸿股份才具有价值。我们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跟朱鸿召起什么争执。”
“朱鸿召完全不跟我们通气,这点也有些奇怪。”袁桐迟疑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冯薇玲打断袁桐的猜疑,说道,“朱鸿召一开始就倾力支持朱祎琳做瓶装水公司,目的是什么,你们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你说是朱鸿召看到瓶装水业务有做起来的趋势,担心朱玮益那边会要求瓶装水业务回归嘉鸿集团,所以想要促进瓶装水公司更独立的发展,作为日后对抗朱玮益的筹码?”沈君鹏问道。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冯薇玲说道,“所以,朱总你也不用怨我不吭声,我还指望我在瓶装水公司20%的股份,多赚些嫁妆呢。朱总你跟袁总在越江做得风生水起,不能见不得别人好吧?”
朱金奇沉着脸没吭声。
袁桐对沈君鹏说道:“我其实也担心这点。瓶装水业务真要做起来,理应回归嘉鸿集团。朱鸿召、朱祎琳此时不找别人,却将张健请出山,摆明了是想确保瓶装水公司有更独立的地位,同时多少也有针对朱总的意味。将来要是朱鸿召与朱玮益发生矛盾,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麻烦事啊。”
在座除了沈君鹏外,其他人都没有跟鸿臣此时的副董事长、总裁朱玮益接触过,他对朱家内部的事情更清楚,甚至朱鸿臣的二房,朱祎琳母亲的死,都传言是有疑点的。
想到这里,沈君鹏也深感朱玮益与朱鸿召将来倘若发生矛盾,对他们确是一桩麻烦,他们到时候还要选择站边。
袁桐看向冯薇玲,问道:“如果星海收购你所持的瓶装水公司股份,冯总舍得割爱吗?星海倘若在嘉鸿,在瓶装水公司都持有股份,将来不管朱鸿召与其侄朱玮益发生怎样的矛盾,都要从容得多。”
“没问题啊,瓶装水公司20%的股份,星海愿意给我一个亿,可以拿走;今天签协议都行。”冯薇玲很无谓的说道。
袁桐脸皮抽搐了一下,强笑道:“冯总在开玩笑吧?”
“是袁总你先开玩笑的吧?”冯薇玲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