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老毛病了,我吃点药就好。”朱鸿召拉开抽屉,拿出几只药瓶摆办公桌上,取了一大把药直接吞下去,见到朱玮兴脸上好歹有些愧色,心想要在儿子面前装病,老子真他妈难做。
朱鸿召喘了一会儿,又语重心长的跟朱玮兴说道:
“南亭湖饮料原本今年初就要上瓶装水项目,但他们现在除了改上瓶装天然水外,还将投放市场时间延后到下个月初。不管除了将朱金奇这些人从嘉鸿驱逐出去外,萧良还有什么居心,我想单就这点,就足以说服我选择跟他合作了。当然,也不能说除了萧良的承诺外,我们自己就不需要努力了,根子还需要自身硬才行。先后邀请冯薇玲、张健参与瓶装水项目,除了需要对萧良表示一些诚意外,他们的加入,对瓶装水业务也确实有很大的帮助!”
朱玮兴是他的儿子,还是他唯一的儿子,朱鸿召不可能将他排斥在外,或者将他踢回香港去任他自暴自弃。
不过,萧良也明确说了,暂时不能透露冯薇玲跟他的合作关系,朱鸿召索性都揽到自己的头上来。
“肖瑞呢?”朱玮兴抑住内心的震惊问道。
“肖瑞恨不得剥了朱金奇、乐宥这些人的皮,我找他说想将朱金奇赶出嘉鸿,你觉得他会有半点犹豫吗?”朱鸿召说道。
“……”朱玮兴坐在那里还是有些茫然。
他父亲早就选择跟萧良合作这事,甚至瓶装水的营销策划,都是萧良提供的,这些事太令他震惊了,一时半会怎么叫他消化掉了?
“你性格有争强好胜的一面,是好事,也是坏事。张健回来,是有可能做得比你出色,但其实跟你没有冲突的。你也许现在很不喜欢听我说这样的话,但我还是要说,”
朱鸿召说道,
“你其实没有必要跟任何人比的,你也把自己的定位搞错了。我当初让你到内地,可没有说过一定要你做最出色的。有些人明里暗里希望你能亲手把每一项工作都做好,在细节上挑你的刺,其实是别有用心的。你真正要做的,其实是找到有组织管理能力的人,并驾驭他们,把事情做好。当然,说到驾驭,也不是说我们有几个臭钱,别人就得唯命是从。你这找的是奴才,不是人才。你什么时候能摒弃一时的争强好胜,站到全局的利益去看待问题,你才算真正的成熟了。一直说你到内地多碰点壁,不算什么坏事,原因也在这里。”
“……”朱玮兴涩涩的说道,“张健既然回来了,我也不能将他再赶走。”
“之所以拖到今天才跟你谈这事,也是到现在才能让你认真去想一想瓶装水项目,到底要不要做,要不要尽全力配合去做,”朱鸿召说道,“今天说太多话了,我也不想做一个板起脸来啰嗦的人,你自己再好好考虑吧!”
朱玮兴浑浑噩噩走出他父亲朱鸿召的办公室,拿车钥匙离开华宥大厦,但开车在狮山县城转了一圈,最后将车停在北山宾馆北面的林荫道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嘉鸿目前的局面看似稳住了,但他父子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去年主要是嘉乐科技进行高达七千多万的亏损计提,重新组建嘉鸿,账面上没有出现亏损。
嘉鸿此时局面看似稳住了,但今年要是最终核算下来,产生高达六千万以上的巨额亏损,会有什么后果?
到时候不单单是他会被踢回香港,从此被闲置起来,接触不到鸿臣的核心事务,就连他父亲朱鸿召半世英名也将毁于一旦,彻底失去嘉鸿以及鸿臣诸多投资人、董事的信任吧?
回到香港退休、颐养天年,也许是他父亲最好的结局,从此也将被排斥在鸿臣的核心层之外,甚至在家族基金里的话语权也大为削弱?
朱玮兴再不甘心面对人生巨大的挫败,也无法否认这一切都将是受他牵连!
瓶装水项目现在可以说是他们的唯一救命稻草,只是萧良这孙子真值得信任吗,真没有更险恶的居心吗?
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朱玮兴坐在车里,一时间满心迷茫,朱鸿召打电话过来,他愣怔了片晌才回过神将手机拿起来接通:
“玮益刚打电话过来,过两天他要与朱璐、夏侯江董事来东洲一趟,你安排一下接待的事情。”
朱玮兴心里一惊:朱玮益这时候要来东洲,还要与鸿臣另两名重量级董事一起过来,是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发生这些事情了,是谁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