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源盯着袁天云:“你就上奏,说因为观测原因,或者因为起火等缘故,今年新计算出来的历法丢失。”
袁天云脸色一变:“这……郭大人,这可是重罪,而且天象观测,历年连续,如何可能在这方面做文章?”
郭源脸色有些冷,他看了看身后关着的门,这里是钦天监的二层,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袁大人,我知道你懂天象,但你不懂政治,有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要为政治让路,这一次,可是事关整个礼部的生死存亡,你这个历法,不管什么原因,都得丢失!”
袁天云脸色也是犹豫不决:“郭大人,能说一下是什么事吗?”
“简单,科举时,那些考生来京师投关节,已经是约定俗成,本官也如往年一般,留了一些题给那些士子,又从其中选了一些好的,将名册写成条子,送到了李守手中。而现在,李守被抓了,纸条落入了陛下手里。”
袁天云头皮发麻,他睁大眼睛:“郭大人,这种事您也敢……”
“废话少说,袁监正,你是本官一手保你提拔起来的,礼部得到的预算,本官拨了不少给钦天监。”
袁天云左右为难,他思考良久,这才道:“郭大人,可能我不能参与其中。”
郭源脸色不变:“袁监正,本官理解你的想法,但这一次陛下很有可能要杀人,此前你老家侵吞他人田产,强买强卖,逼死了几个村民,这件事闹到了当时的县衙,你求到本官头上,是本官为你摆平,既然你不愿意参与,那这件事,本官在入狱之前,也会将它捅出去。”
袁天云真是脸色狂变,他只能叹了口气:“郭大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简单,你将新编的历法交给我,随后再弄场大火,烧掉钦天监,再上奏说,今年新编的历法没了,你的任务就算到此完成,放心,本官会保你。你死不了。”
袁天云深吸一口气:“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自然是本官想方设法弥补这个缺口,找些说辞,说些理由,将这个新编的历法交上去。”
“我明白了。”
袁天云起身去拿历法,一本厚厚的书籍,就是交给了郭源。
郭源颔首:“好,我没来过,知道吗?”
袁天云点头。
郭源要离开时,又是转头对袁天云道:“在景朝时,有一个钦天监监正叫做周云逸,他因上书说陈述朝廷弊端,而被活活打死,本官不希望你是下一个周云逸。”
“郭大人放心。”
等到郭源走了后,袁天云也叹了口气:“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拿到历法之后,郭源将其藏在身上,而后等下值后,当即就是去了一趟户部尚书的府邸。
没有多久,郭源就是见到了姚南星。
两人坐在房间里,门关着的,管家在外面看守。
“姚大人,李守的事,恐怕陛下已经知道了,但陛下还没有动静,此前我去问了赵相,赵相意思是说,这一件事,需要我们从其余地方弥补一些。”
姚南星皱着眉:“陛下不会是想拿我们杀鸡儆猴吧,但科举的潜规则,历年如此,从先皇时期就开始了。”
“谁也不知,自从那个败家子入了朝堂之后,陛下就变了很多,在天鼎三年之前,陛下都是极为按规矩办事,可和这个败家子接触后,陛下总是出人意料。”
郭源顿了一下:“我看,还是先准备吧,我这边准备再将教坊司的税收,再多缴一些,就说天鼎三年教坊司的税收好,到时候,你们户部记账,要为我们礼部,多说说话。”
姚南星道:“你倒是舍得大出血,我们户部,又该如何应对?我也给李守塞了纸条,但你说,陛下应该也不会从李守口中得知,到底是有谁吧?纸条上没写名字。”
“陛下没那么笨,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已经是开始去审讯那些士子了,在抓人。”
姚南星深吸一口气:“这个败家子,此前弄的那什么善人榜,还有什么股份拍卖会,户部的一些下官,都不听本官的话,偷偷去买,现在好了,反倒让这个败家子,骑到我们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