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脸色一变,很是呆了一呆,张钱家的见效果达到,急忙告辞。
出得杨府,楚钊娘便斥道:“小姑!你怎么胡说八道!我钊儿什么时候迷上那闺女了!”
“嫂子,你还不知道吧!那杨勇就是被钊儿引着才见到采莲的!还有,钊儿还曾经要护送人家回家呢!”
“那你也不能说,我钊儿跟我闹,经常跑去跟那丫头私会呀!”
|“嫂子!我这也是为钊儿好啊!钊儿喜欢那丫头,要是被杨家娶了去,钊儿岂不失望!”
“我钊儿,真喜欢那丫头?”楚钊娘认真地问。
张钱家的嘻嘻一笑:“喜欢这丫头的后生可多呢!她整日抛头露面,招蜂引蝶的,要不怎么就搭上了杨家少爷呢!”
楚钊娘呸了一声:“这样的女子,你干脆让她嫁给杨家算了,省得祸害我钊儿!”
张钱家的叹了口气:“可我心疼钊儿,不忍心叫他失望呀!”
楚钊娘更怒:“你做姑姑的,可不能这般惯着侄儿!”
张钱家的忙道:“好!好!就听嫂子的!下次我就劝钊儿,不要再见那狐媚子!”
端午节过后,天气越来越炎热,板桥镇上的学堂,再过几天就要放假了。
这日,先生只上了一会课,就热得实在受不了,布置了课业下去,自己回后院凉快去了。
先生一走,学子们没了管束,便自由自在地玩笑耍乐起来。
其中一个学子对身边的同窗皱眉唾弃道:“王兄,你身上总是有股难闻的汗味!就不会天天洗澡吗?”
那姓王的书生答道:“我日日洗澡,奈何身上一出汗,就有汗味!”
杨勇听了,在一边笑道:“你就不会洒点金银花露吗?那花露清香扑鼻,还能驱蚊,多好的东西啊!”
“金银花露?就是上次楚钊兄带我们去找那个女子买的花露?可惜那天我没带银子!”王姓书生笑道。
杨勇又问其余同窗:“大家说说!那花露,你们用了感觉如何?”
众人笑道:“我们买了,多是给母亲或者内子用,哪像杨兄你这般公子哥儿的行径,往自己身上洒香水!”
“哈哈!我这以后要洒,就是近水楼台了!”杨勇得意地笑。
在一边静静写字的楚钊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那一笔写得就有些歪了。
放下毛笔,楚钊笑问:“杨兄,什么叫近水楼台呀?”
“楚兄!你平时聪明绝顶,怎么连这话都听不出来呀!”杨兄扬起折扇,轻轻扇了几下,方笑眯眯地道:“实不相瞒,我母亲已经托媒婆去江家村提亲了,不日就要下聘!”
轻轻几句话,听得楚钊浑身一震,半晌做声不得。
众人听了,又是诧异,又是艳慕,七嘴八舌道:“那个女子的确是个妙人儿!杨兄,一朵鲜花怎么就被你采了去呢!”
人群中,只有两个人没有做声,面上也毫无表情,一个是楚钊,另一个就是江荣新了。
荣新听说堂妹被杨家看上,想起母亲素日不喜采莲,自己两个亲妹子终身尚未定落,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这事儿,若叫娘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样生气呢!”
楚钊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杨勇平日里的为人,他虽然与杨勇相交不深,却经常听说他花钱逛青楼的种种行径,心中对他颇为不齿,如今听说他要去采莲家下聘,脑海中泛起的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杨勇人品太差,而是一种恐惧,怕采莲真的嫁给了他,这种恐惧,是他生平从未有过的。
一时,先生在后院凉爽够了,依旧回学堂上课。
楚钊脑海中乱乱纷纷,丝毫没听见先生在说些什么,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众人纷纷出去喝水乘凉,他却呆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