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咱们总不能日日夜夜都点起火堆吧!还有,咱们村里人要进山做活怎么办?不能落单呀!”陈氏皱起眉头
母女三人都静默下来了,只听得外面闹哄哄的,院外火光映得夜空也明亮了起来,狼群显然是被火光所慑,远远的嗥叫着,一直到黎明时分,那声音才渐渐止歇。
天色大亮之后,村中的里长将全村所有男女老幼全都集中到了村北一个大的打谷场上。
采莲发现,整个村子周围,每隔几十步远,就有一堆玉米杆燃尽的灰烬,显然,昨夜村里人点了很多火堆,才阻止了野狼进村。
里长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因为通宵防守,脸色憔悴,满面愁容,沙哑着嗓子对大家道:“今天要去山里做活的人一定要五六人以上结伴而去,老弱妇孺一概不准出村!”
人群骚动起来,众人纷纷道:“这般下去,可不是长远之计!得想个什么法子赶走狼群才好啊!”
此时,突然有人叫道:“里长,不好啦!咱们好多人家地里的麦苗都被狼群糟践得不成样子了!”
人群立刻大哗,那田地的麦苗就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啊!就指望着那一季麦收好过日子呢!
里长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看着慌乱的村民,心中苦苦思考着对策。
“里长!上次我家宝儿被狼叼去,是那个楚相公想法子找回来的,不如现在再去找他想法子,如何?”宝儿娘道。
里长心中一动,想着楚钊是读书人,见识高明,或许能解此危难,见张钱夫妇都在人群里站着,便问:“张钱,你家那内侄,现在何处?”
“里长!我家那侄儿家离得不远,就在乌山那边的板桥镇,要不我现在就让张钱去把他找来!”张钱家有些得意地道。
“那你找几个健壮后生,拿些刀斧,爬过乌山去把他请来,看他可有什么法子!”
听了里长的吩咐,张钱自转身而去。
采玉却悄悄附在采莲耳边道:“姐姐,你说,楚公子会想出办法将野狼赶走么?”
采莲不答,脑海中苦苦思索着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中的关于驱逐狼群的细节,却总是想不清楚。
回到家里,江家四兄弟也不出山做活了,只是聚集在村头的老槐树下,和村人议论纷纷,谈论着野狼若是不走,今年的麦收就完蛋了,到时候全村老幼只有拖着棍子去要饭了。
正午时分,江老二回到家里,见陈氏滴了一锅青菜面疙瘩,便说:“娘子,咱们家的麦地,还不知被那些野狼糟践成什么样子呢!家里的囤的这点麦子,还是省着些吃吧!”
“爹!不吃面,那咱们吃什么呢?”采玉忍不住道。
“挖些野菜兑着面吃吧!明儿我和你叔伯们结伴去田野里挖!”江老二淡淡地说。
“爹!村口坟圈子里那几棵老榆树上面的榆钱儿,也可以摘来家吃呢!”采莲插嘴道。
江老二点头笑道:“对了!榆钱儿也可以吃!你们姐妹是没过过那讨饭吃的饥荒日子呀!那时节,榆钱儿就是救命的东西啊!”
一家四口说说笑笑吃完了午饭,采莲正要找筐子去摘榆钱,却见四叔又跑进来了。
江老四一只脚还没有跨进门槛,就问:“二哥!你家里的铁器还有不少吧!”
“他四叔,好端端的,干嘛问铁器?”陈氏好奇地问。
“二嫂!张钱把他内侄请来了,那后生不知从哪里听说的,说狼最怕铁器撞击的声音,叫咱们收集铁器,他自有法子驱逐狼群!”
江老二夫妇不由得疑惑:“这样真的成吗?”
“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里长说要试试,叫我回来把咱们四家的铁器,什么铁锨榔头,都做上记号,收了去!”
“那张钱媳妇的侄儿,真的有那本事驱狼么?”陈氏疑疑惑惑地问。
“看样子,他应该是有把握的,反正里长听他的,权且试一试吧!”
江老四用一只竹篮,拎了一些镰刀,铁锨还有几把生锈不用的菜刀去了。
到了村口的打谷场上,已经是晚霞满天了,里长带了几个年轻后生,将全村搜集来的各种各样的铁器全部栓在一根根二三尺长的麻绳上。
楚钊一身白衣,站在铁器堆边,指挥着那几个后生怎样搭配铁器。
一时,所有的铁器栓完,楚钊便对里长道:“还请里派出几股人马,分头而去,将这些铁器挂在四周山岭的树木上,每隔二三十步远,便挂一几个铁器!”
里长点了点头,便去分派人手,楚钊又叮嘱道:记住,铁器一定要两个两个的挂,而且这两个一定要挂得很近,务必要使得它们被风吹的时候能相互撞击。
于是人们分头去办理,村子周围的槐树和柳树上,也都挂上了铁器。
夜幕降临,所有的人都缩在房间里,紧张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