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与思想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控制住。
想到这儿,她又头痛了。
沈星陌头瞥向一侧,指腹轻柔地按着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从野透过侧视镜看到她微拧的眉心。
他摇了摇头,语调却懒散轻软:“不愧是沈星陌小朋友,做事还是那么瞻前顾后,为人考虑。”
听见这句话,沈星陌阖上的眼睛又张开:“……你是在挖苦我么?”
趁信号灯转换的间隙,从野拧开矿泉水的瓶盖,灌了一口水。
他把瓶子放回水杯座,唇角还悬着几颗水滴,像透明的珍珠。
这个红灯时间很长,从野拧过头,视线聚焦在沈星陌的脸上,薄薄的眼皮底下是如海湾般清澈的双眸。
从野说:“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别人怎么看怎么想,跟你自己的想法相比,并没有那么重要。”
沈星陌搁在腿上的手掌在一瞬间收拢。
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吗。
是啊。
不然也不会因为看到那些恶毒的流言就浑身发冷,也不会因为奶奶几句唠叨就夺门而出,一天一夜都不想回家。
她一直是这样,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
这大概就是她和女魔头本质上的区别。
虽然这样一点都不酷。
沈星陌侧过头,认真看着从野。
她竭尽粉饰太平,全力掩盖、包裹住的不为人知的内芯。
在从野经过时,他毫不费力,一下就撕开了。
但面前的男人,做什么事情始终游刃有余,从小到大,她没有见过他受别人的影响过,永远顺从本心。
这大概是他们俩之间无法跨越的差别。
沈星陌手撑在额头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从野把车开到了她家的小区门口。
他挂好档,打开车内顶灯,橙黄色的灯光暖烘烘地落下来,照亮沈星陌惹眼的玫瑰金发。
沈星陌感觉到头顶有一点温热的触感。
是从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顶。
他的声音也随着一触即走的热度,散落在她的耳际:“沈星陌小朋友,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放心去做,不要顾虑别人的想法,也不用道歉。”
可能是因为破事缠身,她最近太疲惫了,情绪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
也可能是因为他清朗的嗓音太动听了。
沈星陌胸腔涌起一股酸胀感。
她不敢看从野,咬着唇,因为不想被他发现自己涌动的情绪故意抬杠:“做什么都可以?那我做坏事,害人或者触犯法律呢?”
从野轻轻笑了一下:“你是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