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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再提气,杀红眼,将陆续已经冲上城墙的南疆军砍杀在城墙上,不让他们有机会渗透进南平城,将有些松懈的城墙防护守得密不透风。
于参将紧握的手微微松开,眼睛泛红,鼻头发酸。
“没信错那小子,好样的,好样的!”
顾北舟这边,趁着这股士气,开始安排这些百姓要做的事。
像胡百汉那种身强力壮的男人,被他安排去搬运巨石。
留一部分人在下面搬巨石到城墙脚,他带着胡百汉等几个大汉上城墙。
他们是要在城墙上利用滑轮拉巨石的人。
刚被顾北舟带着往城墙上走的时候,胡百汉还有些怀疑顾北舟是想把他们骗上城墙杀敌。
所以虽然他没有后退,但脸色很不好。
等他和其他几个高壮汉子上了城墙,看到那血雨腥风的战斗场面,浑身都僵直了。
顾北舟出声,“那不是你们的战场,跟我来。”
胡百汉几个大汉对视一眼,心惊胆战的跟在顾北舟身后。
忽然,胡百汉听到刀剑出鞘的声音,随后眼前一花,脸上被扑上温热粘黏的液体。
他抬手一抹,看到手上的那抹在火光映衬下格外鲜红的液体。
那是血!活人身上的血!
看到手上的血液,胡百汉只觉得气血上涌。
他近乎茫然的抬头,在他身前半米处,顾北舟单手持刀而立,另外还有一个穿着南疆甲胄的无头人和……一个穿大庆甲胄的士兵。
顾北舟手持的刀带着缺口,刀身还有血液滴落在灰黑色的城墙上,失去头颅的南疆人,在胡百汉等几人的眼前,轰然倒地。
另一个大庆将士也倒下了。
顾北舟一手持刀,一手伸出,托住了倒下去的人。
他脖颈处的血液正大沽大沽往外流,将顾北舟身上的甲胄染成鲜红。
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胡百汉踉跄上前,手脚酸软。
他看着这个将士,那张沾满血迹的脸,约摸才十七八岁的年纪。
胡百汉只觉得呼吸不畅,眼睛通红,面对这样的场景,却什么都不能做。
“我、我想、回、回……”家。
哪怕少年的话没有说全,顾北舟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顾北舟被原身影响,鼻头微酸。
他抬手,按住少年将士还在往外冒血的脖子,声音沙哑,“你肯定能回家。”
少年笑了,眼睛渐渐涣散,张着嘴,最后一句“谢谢”,到底没能说出来。
少年脑袋一歪,眼睛闭着,唇边勾着笑,仿佛死得十分安详,没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