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庄太后听得一口气吊在喉头,喘不上来,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esp;&esp;一旁的柳嬷嬷连忙上前,轻抚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esp;&esp;庄太后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咳。
&esp;&esp;她疾言厉色道:“皇帝,你这是何意?皇门子嗣为重,六宫空置,只娶一后,何其荒唐!”
&esp;&esp;李佑白笑了半声:“哪怕六宫齐全,有时亦不能如愿。”
&esp;&esp;柳嬷嬷听得脸色一变,皇帝说的是先帝,而庄太后无子,一直是她的心结。
&esp;&esp;如此听来,委实不近人情。
&esp;&esp;庄太后果然脸色发青,道:“皇帝如今不爱听哀家的了,是哀家老了,不中用了。”她深吸一口气,又道,“衮州沧县,你再怎么扶持,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换了门楣,皇后若没有母族支持,在后宫哪会有容易日子。”
&esp;&esp;“母后所言极是,往后周氏还须母后尽心教导。”
&esp;&esp;这是心意已决了。
&esp;&esp;庄太后嘴唇翕动,喘息片刻,却吐不出个字来。
&esp;&esp;李佑白只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走了。
&esp;&esp;他是铁了心地要娶周氏。
&esp;&esp;庄太后晓得了他的心思。
&esp;&esp;礼部的人也渐渐回过味来。先前屡战屡败,原来是皇帝心里早有了后位人选。
&esp;&esp;过了三日,高朗上书称高姝忽生了头疾,要往豫州祖宅养病,陛下准了。
&esp;&esp;高姝被礼部除了名。
&esp;&esp;又过三日,皇帝金笔一挥,指了一门亲事,将兵部侍郎长女何橙指给了高长史高恭。
&esp;&esp;礼部的册子上转眼只剩了庄丽芙和周妙。
&esp;&esp;周妙虽然不问朝政,但从周围人的态度上,她意识到了,李佑白说要娶她,是真有其事。
&esp;&esp;她依旧住在华阳宫里,但身边莫名多了三个嬷嬷和六个年纪稍长的宫女,昨日典仪的人还进了寝殿,为她量尺寸,说是要做新衣裳,后来御膳,典茶司,以及从前没听过的这个司,那个司的人都陆陆续续地来见她了。
&esp;&esp;周妙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一连串的来人。
&esp;&esp;待到人去楼空,她适才见到了下朝的李佑白。
&esp;&esp;周妙下定决心,今天,她一定要趁机和他好好“谈一谈”。
&esp;&esp;她将要开口,李佑白笑道:“你有话要说?”
&esp;&esp;周妙颔首,李佑白却问:“今日内侍省的人来过么?”
&esp;&esp;周妙回忆了片刻,又点了点头。
&esp;&esp;李佑白笑了笑,撩袍而坐,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