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他!
&esp;&esp;周妙心中惊骇不已。
&esp;&esp;孟澜同样吃了一惊,他没料到竟会在车中见到周妙。
&esp;&esp;从前在将军府时,周妙便跟在李佑白左右,他自是知晓,可李佑白进宫之后,他不知周妙竟也进了宫。
&esp;&esp;眼下李佑白登了大位,周妙甚至也在自池州折返的车中。
&esp;&esp;孟澜怔愣须臾,继而回神,今日他是来找庆王的,或者次之,找到那个医女。
&esp;&esp;豫州柳庄已然回不去了。
&esp;&esp;李佑白杀了豫州知州徐子牧,亦在搜寻他们的下落。
&esp;&esp;孟寒死了,死在了池州,南越也不能去了。
&esp;&esp;孟澜唯有等死,可若要破局,他只能孤注一掷地要找到庆王,找到简氏,才能力挽狂澜。
&esp;&esp;然而,此时此刻见到周妙,孟澜踟蹰片刻,猛然跃入车中,伸手欲去捉她。
&esp;&esp;“周妙,你随我走。”
&esp;&esp;周妙见他手边的长剑尚在滴血,全然不知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esp;&esp;她不敢轻举妄动,可孟澜一时并无别的动作。
&esp;&esp;她念头忽起,要是真跟他走了,自己是不是就不必回宫了。
&esp;&esp;周妙有一瞬间的犹豫,兴许,念及旧日之情,孟澜不会伤害她。
&esp;&esp;不。
&esp;&esp;周妙晃了晃脑袋,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
&esp;&esp;她不是真的“周妙”,孟澜真的不会伤害她么?
&esp;&esp;见她乍然摇头,孟澜的眼睛微眯,口中嘲讽道:“昔日你我说高山流水,引为知音,妙妙如今原来忘了。”
&esp;&esp;周妙默不作声,却见孟澜像是失了耐心,朝她扑来,周妙忙往旁侧一闪,下一刻,突觉眼前风过,那青色车帘起了又落。
&esp;&esp;“噗呲”一声裂帛轻响,皮肉翻搅的慑人声浪接踵而至。
&esp;&esp;周妙愣愣地看着一柄铁剑贯穿了孟澜的腰腹,乌沉沉的剑尖滴落成串的血珠,周妙头皮发麻,双膝俱软地跌坐回了车板上。
&esp;&esp;孟澜口中嘶嘶叫着,而他身后的李佑白霍然拔剑,眼前的孟澜宛如破败的纸鸢轻悠悠地坠落。
&esp;&esp;蒙面的黑布落下,他口吐鲜血不止,脸色迅速地灰白了下去。
&esp;&esp;周妙木然而坐,见他瘫倒在地,几乎忘了要眨眼,孟澜将一抬手,又是一剑刺穿了他的后背。
&esp;&esp;血丝奔涌而出,周妙脸前一凉,手臂却被人死死钳住。
&esp;&esp;李佑白将她拉了起来,径自拉到了车外。
&esp;&esp;他回过头凝视着她的脸,他的一对眼珠黑黢黢,一双长眉紧紧皱着,周妙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sp;&esp;他不由分说地拖着她便往前方停着的车辇走去。
&esp;&esp;周遭肃杀声,声声入耳,四处仿佛都是血雾四溅。
&esp;&esp;孟氏此一击那是最后一搏,全无收敛,以命相搏
&esp;&esp;可惜,终究不是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