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佑白不再束手束脚,周妙想到这里,脸上倏地一红,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拉回飘散的心绪,转念又想,此一类诡计多端的“怀柔之策”,假以时日,难保不会一点一滴地瓦解她的心防。
&esp;&esp;于是,周妙又暗自警醒了起来。
&esp;&esp;恰在此时,周妙耳边听到一声轻响,她回头一看,是李佑白放下了卷轴,端了茶盏品茶,还不忘问她道:“你不渴么?看了这么久的雨,脖子不酸么?”
&esp;&esp;周妙暗自警醒,胸中再有怨气,仿佛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发泄。
&esp;&esp;她紧抿着嘴唇,不言不语。
&esp;&esp;李佑白轻笑一声,也不追问,放下茶瓯,取出了几下的药包。
&esp;&esp;周妙晓得,那是宫里配的药包,用以解他手背上的青霜之毒,只见他轻振宽袖,露出了发黑的左手背。
&esp;&esp;周妙仔细瞧了一眼,伤口乌痕并未散去。
&esp;&esp;李佑白唯有一手扶住药包,按在手背上,可他动作缓慢,分明像是有些不便。
&esp;&esp;哎。
&esp;&esp;周妙心中暗暗又叹,忍不住开口说:“我来吧,帮你敷药。”
&esp;&esp;“好啊。”李佑白轻笑一声,放下了药包。
&esp;&esp;周妙朝前探身,伸手摸到了药包的绳结,将它绑到了他的左手腕上。
&esp;&esp;药包并无特别,无色无味,只是白纱包了药材。
&esp;&esp;周妙情不自禁地问道:“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见好?”
&esp;&esp;他受此箭伤已是半月有半,可那伤痕似乎总不消退,难道真要回宫找杜戚老中医瞧一瞧才作数?
&esp;&esp;李佑白眉眼微弯,却说:“此青霜似乎不同寻常,想来,需得一段时日方能消散。”
&esp;&esp;周妙低头捆好了绳结,心中不由地想到了简青竹。
&esp;&esp;这个时候,不晓得简青竹行到哪里了,李佑白的人有没有追上她。
&esp;&esp;按照剧情,应该没有,简青竹兴许真快到池州了。
&esp;&esp;她思索片刻,开口问道:“有简姑娘的消息么?”
&esp;&esp;李佑白道:“尚未有音信,涟水往南水道纵横,南越人行舟极快,极难追赶。”
&esp;&esp;周妙又问:“那庆王呢?”她犹记得,当时在船上,傩诗云发了好一通脾气,说简青竹串通好了人,以庆王作饵,捉南越人,可听起来,虽然南越人损失惨重,可庆王似乎还在他们手里。
&esp;&esp;李佑白说:“阿果在南越人手中,只是如今在何处亦未可知。”
&esp;&esp;周妙不再追问,默不作声地想,庆王还活着,是如今最大的变数。
&esp;&esp;他虽然是个小孩儿,但名义上,毕竟是隆庆亲王,要是能早日找到他的下落,自是最好。
&esp;&esp;李佑白垂眸细看她的表情,问道:“你为他们忧心么?”
&esp;&esp;周妙心头一跳,颔首道:“南越人不好相与,我怕简姑娘真有危险。”
&esp;&esp;李佑白听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暗了,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刻,才答:“如你先前所言,若她与傩诗云同行,又可医治南越王后痴症,她便暂时不会有危险。”
&esp;&esp;道理是这个道理。周妙低应了一声。
&esp;&esp;
&esp;&esp;夜色愈沉,雨帘依旧不绝,车马终于出了林深处,驶至官道,一行人在澜州吴县驿站停下喂马。